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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一块玉佩给他,说自己要走了,问能不能知道他的名字。
他想问她要去哪儿,想告诉她自己叫马佛念,想问她有没有念过书,懂不懂写这几个字。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她说。
可是他却只是怔怔地抓着那块玉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外婆在喊“念儿”。他转身就往门内跑,没有回。
她凭什么就这么通知他自己要走了?
他才不会回。
离别之时,不以为意。
可这许多年,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她。
梦见她的笑,梦见她的泪。她穿着那件红白色齐胸襦裙在树下转圈,提起裙子就敢往树上爬;她一身孝服泪水盈盈,脸色惨白,哑着声说自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她在他的梦里慢慢长大,面容却渐渐模糊。
他后来派回琅琊寻她。把姓林的姑娘一家一家查了个遍,没有
叫林亦如。
是啊,她告诉过他自己要搬走了,不会在琅琊了。
他那时候却以为,只要多经过几次那扇偏门,他总有一天会在树下看到她的。
长到十四五岁,他偶尔也会梦到与她做一些“有违礼教”的事。梦中的她温香软玉,娇媚动,却始终没有对他说过话。
春梦乍醒,身边却依旧空无一。房内静谧无声,身下的那片濡湿真实又冰冷。
爹开始照例给他安排侍寝的通房丫鬟,却全部被他臭着脸轰出房门。父子俩为此也不知黑了几次脸。
他觉得爹不可能理解自己。正如他无法理解他爹的负心滥。
那些被他怒气冲冲、掀了桌子轰出房门的孩子,都是可
水灵的。
可她们不是她。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只想要她,但他就是不能要她们。
出其东门,有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对玉佩最后的印象是清晨穿衣时。马文才把书院里可能的地点都翻了一遍,最后喘着气,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屋内有水声。隐隐还传出少低声的吟唱。
马文才适才焦躁的心骤然冷静了两分。
他放下行将敲门的手,瞪了马统一滚。
马统如获大赦,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自家公子今这样的心
,如果自己跟在一边,这
上挨上两脚肯定是难免的。
马文才呆立在门边。
理智和礼教告诉他,君子不该躲在门后“偷听”家洗澡;可桓是知哼唱的那不知名的曲调,和着那清亮圆润的水声,却似有一种**慑魄的诱惑,让他舍不得挪开步子。
屏风半遮,熏香沁。玉臂撩动水花,纤手轻抚凝脂。
及腰的长发被随意绾起,却仍有几缕垂下,贴着光滑的背,没那勾
的氤氲水汽之中……
心猿意马。
马文才的呼吸骤紧。
拐角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和水桶晃的声音,应是平蓝又打了热水回来了。马文才忙快步离去。
他突然发现,自从和桓是知共处一室,他就再没梦见过那个孩子了。
桓是知半夜里偷偷看他。他竭力假装不知,脑中的胡思想却带得身体有了轻微的反应。
“你别那样看着我。”他尽量平静地对她说。不能出的下半句却是“你这样看我,我会难受。”
桓是知睡觉的时候,也裹得严严实实。是以大部分的夜里,他还是心静如水的。
但他确实许久没梦见她了。
思绪纷,马文才漫无目的地游
,不觉踏上了通往后山的小径。
前方就是梅林,触手可及也有三两株含苞待放。
随身这么多年,偏偏在这时候丢了。
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去那般在意了吧。
她是桓是知,是大晋最显赫的士族桓家的小“公子”。她和那个讨厌的庶民的身份天差地别。
可是看着她,他却为何常常能想起她?
可既还能想到她,他的整颗心又何以行将被她占领,何以他时时刻刻都想看见她?
马文才忽然有些怀疑。或许,他也和他爹一样,只是个喜新厌旧的俗。
天色渐暗。
桓是知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刚穿好衣服梳好发,预备去荀巨伯那儿串个门,马文才便回来了。
他又折了两枝梅花。
先前的两枝花已现晦色。马文才默默地上新的。
“以后别折花啦。”桓是知忽然说。
马文才问:“为什么?你不喜欢?”
桓是知摇摇,语气中带点莫名的惆怅:“
们都只
新鲜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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