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天下大势,皆是小事(2/9)

陈平安站在一匹战马的马背上,将手中两把长刀丢在地上,环顾四周,“跟了我们一路,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还不现身?”

水面不过膝盖的溪涧之中,竟然浮现出一颗脑袋,覆有一张雪白面具,涟漪阵阵,最终有黑袍站在那边,微笑嗓音从面具边缘渗出,“好俊的刀法。”

与此同时,各处崖壁之上飘落下数位黑衣白面具的刺客。

有一身姿婀娜的子,一手持水盒,拈兰花指,在往自己白皙脖子上涂抹脂

有一双手藏在大袖中。

有一位蹲在那骑将尸体身边,双指抵住那颗颅的眉心。

有一位身材魁梧,如同一座小山,背负一张巨弓。

那位唯一站在水面上的黑袍微笑道:“开工挣钱,速战速决,莫要耽误剑仙走黄泉路。”

那往脖子上涂抹脂的刺客,嗓音娇媚道:“知道啦知道啦。”

她收起那水盒在袖中,双手一抖袖,画出两把熠熠生辉的短刀,篆刻有密密麻麻的古朴符箓花纹。

在她缓缓前冲之时,左右两侧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子,随后又凭空多出两位,好似无止境。

百余个手持短刀的子,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一起涌向那个青衫年轻

不过只有一位,离开了战场,蜻蜓点水,不断更换轨迹,冲向那个坐在马背上的隋景澄,但是被养剑葫内一抹剑光,穿透颅,砰然一声,子身躯化作一团青色烟雾。

那座真正的战场。

一位位子被拳拳打碎化作青烟。

但是每一位子,每一把短刀都锋利无比,绝非虚假的障眼法,不但如此,子好似浑身暗器,令防不胜防。

若非那是一位皮糙厚的金身境武夫,寻常的六境武夫,光是她这一手,恐怕早就死了几十次。

仙家术法便是如此,哪怕她只是一位观海境兵家修士,但是以量取胜,先天克制武夫。

大千世界无不有,从无绝对事。

一袭青衫骤然消失,来到一位战场边缘地带的子身前,一拳穿心

所有子都蓦然停滞身形,她惨然笑道:“为何知道我才是真身,明明脂盒不在我袖中的……”

陈平安皱了皱眉

下一刻,那子便娇笑不已,化作一青烟,所有子也皆是如此,最终青烟汇聚在一处,浓烟滚滚,姗姗走出一位子,她一手负后,揉了揉心,笑道:“你找是找对了,可惜,只要没办法一气打死全部,我就不会死,剑仙你恼不恼火呀?”

子负后之手,打了个手势。

点了点子身躯炸开一大团青烟,一位位子再度飞扑向那一袭青衫。

一拳过后。

陈平安站在了子所站位置,几乎全部子都被铁骑凿阵式的雄浑拳罡震碎。

只剩下一位不断有鲜血从雪白面具缝隙渗出的子,她伸出手指,重重按住面具。

一位蹲在地上的矮小刺客,点点,站起身,“成了。靠你果然不行,差点误事。”

子显然受了重伤,“若是没有我百般拖延,你能画成符阵?!”

隋景澄腰间养剑葫内,掠出飞剑十五。

剑光直去那位矮小阵师的一侧太阳

那个先前双手一直藏在袖中的矮小刺客,在与子刺客言语之际,便早已捻出一张金黄色符箓,微笑道:“既然知道你是一位剑仙,会没有准备吗?”

当那举起双指,符箓悬停在身侧,等待那一飞剑自投罗网。

飞剑十五却骤然画弧转身离去,返回养剑葫。

一抹白虹从陈平安眉心处掠出。

剑光一闪。

不曾想那另外一手也已捻符高举,飞剑初一如陷泥泞,没符箓当中,一闪而逝。

那张金色材质的符箓悬停矮小刺客身前,微微颤动,那微笑道:“得亏我多准备了一张价值连城的押剑符,不然就真要死翘翘了。你这剑仙,怎的如此险,剑仙本就是山上杀力最大的宠儿了,还这么城府沉,让我们这些练气士还怎么混?所以我很生气啊。”

其实在飞剑初一被那张押剑符困住后,陈平安脚下方圆五丈之内就出现了一座光华流转的符阵,光线错,如同一副棋盘,然后不断缩小,但是那一条条光线的耀眼程度也越来越夸张,如同仙采撷出最纯粹的月华。

那位身为山上阵师的矮小刺客,扯了扯嘴角。

此阵有两大妙处,一是让修士的灵气运转凝滞,二是无论被困之,是身怀甲丸的兵家修士,还是炼境的纯粹武夫,任你体魄坚韧如山岳,除了,都要被那些纵横错的光线脉络,黏住魂魄,纠缠不休,这等鞭笞之苦,已经不是什么肌肤之痛了,类似凡夫俗子或是寻常修士,受那魂魄点灯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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