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地有气（2/5）

是来自魂魄处的哀嚎，让以大骊不传秘术隔绝感知的子，那具逐渐血模糊的娇躯，仍然颤抖不止。

形销骨立！

到最后，子沦为了一副真真正正的骷髅。

水面沸腾，蒸汽高升。

那柄半毁弃的符剑在江底，始终纹丝不动，但是依稀可见子形态的恐怖白骨，开始摇晃起来，如水飘忽，脆弱至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江水一冲而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柄道家符剑“符箓”的金色剑穗，一缕缕金黄丝线，开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不但将子的脚踝捆绑得更加紧密，还不断向上缓缓攀援，最终在白骨膝盖处停滞不前。

这才让白骨稳住了身形，帮助她不至于被江水蕴藉的玄妙意所鄙弃，彻底沦为最低贱的水鬼物一流。

凝聚，重塑金身，身成就伪圣。

只见白骨顶，开始生出第一缕发丝。

不是之前龙须溪河婆“老妪”的那鸦青色长发，而是淡金色的发丝，一根根发出现在白骨之上，愈发茂盛，最终汇聚出一长达数丈的金色长发，无比绚烂。

这属于百年难遇的“雨师”之象！

天底下的江水祇，不论大小，终究是依附于大地之上，顺势流淌。而几乎已经在宝瓶洲绝迹的雨师，却能够算是天上灵，虽然雨师品秩不会高出一江水太多，但其中差异，就像寻常练气士对上同境的剑修，战力其实很悬殊。有点类似官场上那位提灯笼老的郎中官职，分量之重，远超品秩相同的其他大骊官员。

道教推崇的大罗金仙，佛门护法的罗汉金身，世间祇的一尊尊泥塑金身，俗世王朝所谓的金枝玉叶，都带了一个金字。

其中祇的金身法相，其实是一个虚指，并非说祇真正做到了遍体浑然皆金身，龙须溪那位河婆的金身，其实不过是孕育出眼眸一点金光而已。而这位子，却是象征雨师资质的满金发，有着天壤之别。

子开始恢复容颜。

白骨生。

最后当她睁眼，已经犹胜之前的姿色。

一袭江河水凝聚而成的青色衣裙，包裹住她那具诱至极的娇躯。

她向前缓缓前行，如履平地，呼吸自如，比起在灵气充沛的府修行，更加让她感到酣畅淋漓。

子抬手一招，那柄一直不曾出鞘的符剑从江底自行跳出，被她握在手中，横在身前，她轻轻拔剑出鞘，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缝，如同一位美脸上的道道伤疤，让遗憾让可怜。

已成大骊江的杨花手腕一转，将符箓剑锋竖起，低望去，凝视着唯有锋锐不减当年的它，柔声道：“到来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

符剑微颤，灵气衰竭，如病榻上的枯槁老，意气尽无。

“我不会嫌弃你的，断路也好，我们一起走到最后。”

杨花低下颅，微微侧过脸颊，用锋刃在她脸上割出一条条血槽，可见骨。

铁符江水，滚滚流逝，水势愈发雄浑壮烈，杀气腾腾，绝无半点幽怨惆怅。

世间事，怀璧其罪。

世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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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须河畔的青牛背那边，老蹲在石崖上抽着旱烟，石崖边缘小心翼翼坐着一位“年轻”，发下垂，一直延伸到河水之中。如今升为被大骊朝廷认可的正统河，她已经能够靠这种方式短暂上岸，不要小看这一小步，河婆河伯之流，任你修行百年千年，依然有心无力。

长发覆满石崖下方水面的，怯生生道：“仙长，凭啥我马兰花就不能有一座河庙？哪怕丁点儿大的一座小庙也行啊。”

老吞云吐雾，嗤笑道：“就你那烂大街的名声，还想有持续不断的香火？怕是只有几大水缸的唾沫水吧。何况你以为享受香火祭祀，能够旱涝保收？而且就是一门躺着享福、事不做的勾当？”

讪笑道：“仙长，你知道我就是发长见识短的村野，你老家给说道说道，免得我又犯了忌讳，惹恼了某位大物。我倒是不怕挨打，若是给仙长添了麻烦，我这心里就难受得紧。”

说到发长见识短的时候，眼角余光瞥了下那一青丝，心中微微自得。

自己的发长，可是真的长。小镇上那些阳寿短暂的婆姨愚，好些四十来岁，就已经发灰白了，能跟自己比？论身份，论家底，她们拿什么来跟自己这尊堂堂河媲美？

老缓缓道：“祠庙一起，坛一立，香炉一摆，第一炷香点燃之后，你就算是跟这方水土真正相依为命了，例如之前从红烛镇传来两次地震，龙泉县这边也跟着地动山摇，江水晃，你如果有了地盘祠庙和泥塑金身，那么你就要遭受这种震动带来的冲击。”

虽然故作点附和，可内心有些不以为然。

老面无表，一手持烟杆，闲着的那只手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