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压胜(2/3)

六十年兵家剑气,如地牛翻身,无处不被溅。每一个甲子就是一次回,整整三千年了,永无宁……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所谓大道根祗,到底在哪里,先生书本上的白纸黑字,先生传道授业解惑时的微言大义,我看得到听得到,但是找不到……”

她痴痴望向那位正气凛然的中年男,既是穷乡僻壤籍籍无名的教书匠,也是儒家山崖书院的齐静春,一个连大隋王朝权势貂寺也要尊称一声“先生”的读书

突然笑了,问道:“先生何以教我,要如何劝我向善?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儒家那位至圣先师,以及道祖之一,都曾提出过‘有教无类’?”

道:“跟你讲一万句圣教诲,也没用。”

看似在和这位儒士云淡风轻地闲聊,实则整个就像一张紧绷的弓,眼角余光不断打量四周,寻找局的蛛丝马迹。

儒士对此视而不见,冷笑道:“我知道你其实有无穷无尽的愤怒,怨恨,杀意。我并非容不得异类,只是你要知道,随意起恻隐之心,泛滥施行慈悲之举,从来不是真正的三教教义。”

“我们家少爷经常念叨,跟读书掰扯道理,最没意思了。”少扯了扯嘴角,眯起那双诡异的黄金重瞳,“原来齐先生是真的回光返照了,自然比起以往更加不好惹……”

他一笑置之,“道理讲不通无妨,但是只要我齐静春在世一天,还有资格坐镇此地一,你这忘恩负义的孽障,就别想张牙舞爪!”

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问道:“我忘恩负义?”

中年儒士怒色道:“当年在你最虚弱之时,不得不低俯首,主动与缔结契约,是谁在泥瓶巷的大雪天救了你?!又是谁这么多年来,一点点蚕食掉他的仅剩气数?!”

笑道:“饿了,就要找东西吃,把肚子填饱,这不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了,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的机缘,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还有点渺茫希望,若是任由他这种无根浮萍留在小镇,嘿,那可就真是……”

儒士一挥大袖,轻声喝道:“住嘴!”

读书怒斥道:“大道之玄,天理昭昭,岂是你可以一言断之?!生各有命数缘法,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出选择?!”

顶,凭空出现一只光芒璀璨的金色大手,气势威严,如佛陀一掌降伏天魔,又如道祖一手镇压邪祟,迅猛按在少脑袋上,迫使她瞬间跪下,额重重磕在地面。

声,怦然作响。

的少,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不见容颜的她,发出一阵恻恻的笑声:“你们可以压我低,但我绝对不认错!”

那只威势磅礴的金色大手,扯住少脑袋,一提起一按下,又是一次磕

此次声响重如春雷。

儒士沉声道:“别忘了!这一线生机,是圣们给你的,并非你争取而来!否则别说镇压你三千年,三万年又有何难?!”

始终被按住脑袋的少嗓音沙哑,“你们的狗大道,我偏不走!”

儒士高高抬起手臂,对着身前虚空猛然拍下,“放肆!给我镇!”

从井投下的金黄光线中央,浮现出一方白玉印章,丈余长宽,方方正正,印章篆刻有八个古老文字,有些极其鲜红刺眼的沁色,无数紫色雷电萦绕印章,呲呲作响。

随着齐静春一声令下,真可谓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巨大印章从天而降,砸在本就跪在地上的少背脊。

这一枚蕴含天道威压的巨大印章,好像不是实物,没有将少压得整个匍匐在地,而是裹挟风雷迅速嵌地面,再无踪迹,好似雨点大雷声小。

但是一瞬间过后,少整个像是被重物砸断了浑身骨,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无比凄惨。

即便如此,少有一只手五指如钩,使尽全力,五指指甲好像在地面上刻字。

齐静春面无表,冷声道:“三次磕,是要你分别礼敬天地!苍生!大道!”

眼呆滞,没有回应。

齐静春轻轻挥袖,散去那窒息的磅礴威严,“我齐静春不过是圣门下一介腐儒,就能压得你三磕,你出去之后,一旦为所欲为,真不怕遇上比你更不讲理的存在,一根手指就将你碾碎?”

齐静春叹了气,“你在此地,确是被镇压拘押,不得自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世间哪里有绝对的自由,我儒家至圣制定种种礼仪,何尝不是在为万物苍生,谋取另一种自由?只要你不逾矩,不违制,只需恪守礼节,有朝一,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抬起,死死盯住中年儒士。

齐静春走出一步。

天地恢复正常,他和婢稚圭重返泥瓶巷,阳光温暖,春风和煦。

摇摇晃晃站起身,笑容惨白,微微露出森严的牙齿,“先生今教诲,婢记下了。”

齐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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