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破(1/2)

宋集薪带着婢稚圭来到老槐树下,发现树荫里满为患,将近半百号,坐在自家搬来的板凳椅子上,陆陆续续还有孩童扯着长辈过来凑热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宋集薪和她并肩站在树荫边缘,看到一个老站在树底下,一手托大白碗,一手负身后,色激昂,正大声说道:“方才说过了大致的龙脉走向,我再来说说这真龙,啧啧,这可就真了不得了,约莫三千年前,天底下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仙物,先是在某座天福地潜心修行,证了大道,便独自仗剑游历天下,手中三尺气概,锋芒毕露。不知为何,此偏偏与蛟龙不对付,整整三百个春秋,有蛟龙处斩蛟龙,杀得世间再无真龙,这才罢休,最后不知所踪,有说他是去了极高的道法张本之地,与道祖坐而论道,也有说是去了极远的西方净土佛国,与佛陀辩经说法,更有说他亲自坐镇酆都地府的大门,防止魑魅魍魉为祸间……”

老先生说得唾沫四溅,底下所有小镇百姓都无动于衷,满脸茫然。

低声好问道:“三尺气概是什么?”

宋集薪笑道:“就是剑。”

没好气道:“公子,这位老家,也忒喜欢卖弄学问了,话也不好好说。”

宋集薪瞥了眼老,幸灾乐祸道:“咱们小镇识字的没几个,这位说书先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又问道:“天福地又是什么?世上真有能够活三百岁吗?还有那酆都地府,不是死才能去的地方吗?”

宋集薪被问住了,却不愿露怯,便随道:“尽是胡说八道,估计看过几本不流的稗官野史,拿来糊弄乡野村夫的。”

这一刻,宋集薪敏锐发现那老,有意无意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视线,很快就一掠而过,但宋集薪仍是细心捕捉到了,只是少年也就没有上心,只当是巧合而已。

望向老槐树,细细碎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她下意识眯起眼眸。

宋集薪转望去,突然愣住了。

如今自己这位婢,有着一张刚开始褪去婴儿肥的侧脸,她好像跟记忆里那个瘦瘦小小、瘪瘪的小丫鬟,有了很大的出

按照小镇的习俗,子嫁时,便会有聘请一位父母子皆健在的福气齐全,请她绞去新娘脸上的绒毛,剪齐额发和鬓角,谓之开面,或是升眉。

宋集薪还从书上听说一个小镇没有的习俗,所以在稚圭十二岁那年,他便买了小镇最好的新酿之酒,搬出那只偷藏而来的瓷瓶,釉色极美,犹如青梅,把酒倒其中后,将其小心泥封,最后埋地下。

宋集薪突然开说道:“稚圭,虽说姓陈的家伙,按照我们读书老祖宗的说法,属于‘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辈子总算还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并未答话,低敛眼眉,依稀可见睫毛微微颤动。

宋集薪自顾自说道:“陈平安呢,倒是不坏,就是子太死板,做什么事只认死理,所以当了窑匠,意味着他再勤劳苦练,也注定做不出一件有灵气的好东西来,所以刘羡阳的师父,那个姚老儿,对陈平安死活看不上眼,是有其独到眼光的,这叫朽木不可雕。至于粪土之墙不可圬嘛,大致意思就是说陈平安这种穷酸鬼,哪怕你给他穿上件龙袍,他照样是个土里土气的泥腿子……”

宋集薪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嘲道:“我其实比陈平安还惨。”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家公子。

宋集薪和他的婢,在这座小镇上,一直是福禄街和桃叶巷的富们,在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这要归功于宋集薪的那个“便宜老爹”,宋大

小镇没有什么大物,也没有什么风,故而被朝廷派驻此地的窑务督造官,无疑就是戏本上的那种青天大老爷,在历史上数十位督造官中,又以上任督造官宋大,最得民心,宋大不像之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宋大不但没有躲在官署,修身养气,也没有闭门谢客,一心在书斋治学,而是对官窑瓷器的烧造事宜,事必躬亲,简直比匠户窑工更像是乡野百姓,十余年间,这位原本满身书卷气的宋大,肌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平里装束与庄稼汉无异,待接物,从无架子,只可惜小镇龙窑烧造而出的御用瓷器,无论是釉色品相,还是大器小件的形制,始终不尽如意,准确说来,比起以往水准,甚至还要稍逊一筹,让老窑们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大概朝廷那边觉得兢兢业业的宋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其调回京城的吏部敕令文书上,好歹得了个良的考评。宋大在返京之前,竟然千金散尽,出资建造了一座廊桥,后来发现宋大离去车队当中,没有捎带某个孩子后,小镇几个大姓门庭便恍然大悟。可以说,宋大与小镇积攒下过一份不俗的香火,加上现任督造官的刻意照拂,少年宋集薪这些年在小镇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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