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鸟(2/3)

犹豫片刻,天荒微微脸红,“就像春天猫叫一样。”

陈平安问道:“是宋集薪学猫叫,还是稚圭?”

刘羡阳翻了个白眼,不再对牛弹琴,双手撑在床板上,缓缓弯曲手肘,然后伸直手臂,离开床板,双脚离开地面。他的悬在空中,撇嘴讥讽道:“什么稚圭,分明是叫王朱,姓宋的从小就喜欢瞎显摆,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稚圭’两个字,就胡用了,根本不管两个字的意思好不好。王朱摊上这么个公子,也真是上辈子作孽,否则不至于来宋集薪身边遭罪吃苦。”

陈平安没附和高大少年的说法。

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的刘羡阳冷哼道:“你当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帮王朱那丫提了一次水桶,那之后她就再也不跟你聊天说话了?保准是宋集薪那个小肚肠的,打翻醋瓶子,就威胁王朱不许跟你眉来眼去,要不然就要家法伺候,不但打断她的腿,还要丢到泥瓶巷子里……”

陈平安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刘羡阳的话语,“宋集薪对她不坏的。”

刘羡阳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什么好什么坏?”

陈平安眼清澈,轻声道:“有些时候她在院子里做事,宋集薪偶尔坐在板凳上,看他那本什么地方县志,她看宋集薪的时候,经常会笑。”

刘羡阳眼呆滞。

骤然间,单薄木板床支撑不住刘羡阳的重量,从中断成两半,高大少年一坐在地面上。

陈平安蹲在地上,双按住脑袋,唉声叹气,有些疼。

刘羡阳挠挠,站起身,也没说什么愧疚言语,只是轻轻踹了一脚陈平安,咧嘴笑道:“行了,不就一张小床嘛,我今天来,就是给你带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怎么都比你这床值钱!”

陈平安抬起

刘羡阳得意洋洋道:“我家阮师傅出了小镇后,在南边那条溪边上,突然就说要挖几井,原先手不够,需要喊帮忙,我就随提了提你,说有个矮冬瓜,气力还凑合。阮师傅也答应了,让你这两天就自己过去。”

陈平安猛然起身,正要道一声谢。

刘羡阳抬起一只手掌,“打住打住!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好!”

陈平安龇牙咧嘴。

刘羡阳环顾四周,墙角斜放着一根鱼竿,窗躺着一副弹弓,墙壁上挂着木弓,高大少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开

他大步跨过门槛,靴子明显故意绕过了那些符纸的灰烬。

陈平安看着那个高大背影。

刘羡阳突然转过身,面对门槛内的陈平安,高大少年一坐腰,脚不离地,直冲数步后,重重挥出一拳,然后收拳挺腰,大声笑道:“阮师傅私底下跟我说,这拳法我只需要练一年,就能打死!”

刘羡阳似乎觉得犹不过瘾,做了个稀古怪的踢腿动作,笑道:“这叫好腿必裆,踢死闷倒驴!”

最后刘羡阳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胸膛,趾高气昂道:“阮师傅传授我拳法的时候,我有些想法心得,便与他说了闲话,比如我对姚老制瓷的独门绝学‘跳-刀’的感悟,阮师傅夸我是百年一遇的练武才。以后你只管跟着我混,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羡阳眼角余光瞥见那隔壁丫鬟已经进了屋子,便一下子没了扮演英雄好汉的兴致,

对陈平安随说道:“对了,方才我经过老槐树的时候,那边多了个自称‘说书’的老儿,正在那边摆弄摊子,还说他积攒了一肚子的事,要跟咱们念叨念叨,你有空可以去瞅瞅。”

陈平安点了点

刘羡阳大踏步离开泥瓶巷。

关于这位独来独往的桀骜少年,小镇流传诸多说法,但是少年喜欢自称祖上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所以他家才会有那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宝甲。

说是宝甲,陈平安亲眼看过一次,其实模样丑陋,既像是身上的瘊子,也像是老树的疤结。

不过刘羡阳的同龄,可不这么说,只讲刘羡阳的祖辈,是个逃兵,是逃到了小镇这边,给做了上门婿,运气好才躲过官府追捕。说得板上钉钉,好似亲眼见过刘羡阳的祖辈如何逃离战场,又如何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这座小镇。

陈平安想了想,蹲在门槛旁边,低吹散那些灰烬。

宋集薪不知何时站在院墙那边,身边跟着婢稚圭,他喊道:“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槐树那边耍?”

陈平安抬起,“不去了。”

宋集薪扯了扯嘴角,“没意思。”

他转对自家丫鬟笑道:“稚圭,咱们走!去给你买一整个将军肚子罐的桃花。”

她羞赧道:“小小的蛐蛐罐就够了。”

宋集薪双手负后,昂首挺胸,大步前行,“我宋家,钟鸣鼎食,世代簪缨,如何能够小家子气,岂非有辱家风?!”

陈平安坐在门槛上,揉了揉额,这个宋集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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