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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别怕，这是梦，梦都是假的，不能伤到你的。”

清冷的夜晚，母亲将十岁的她抱在怀中，不停轻抚着她的额。她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惊恐，紧紧地攥着薛季兰的衣襟，生怕一松手便会掉万劫不复的地狱。母亲的手温柔地、轻轻地抚摸着她，仿佛带着一的安定力量。最后，她终于平静下来，蜷在母亲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她教她读书识字，教她练功习武。每当她取得一点点的进步，抬起便总能看到母亲赞许的目光和鼓励的微笑。她暗暗下了决心：为了留住那样的目光和微笑，无论怎么苦，她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那样温和、谦逊，无论何时都是面带微笑。但在她纤弱的身体里却又似乎蕴含着一让无法视的力量，能让最强大的对手都不得不折腰。在弥留之际，那双眼睛因为她的消瘦而显得更大更幽了，她无力地握着薛蘅的手，眼里流露出的悲悯和怜，发出最后一声轻轻的叹息，“阿蘅，儿，不要哭……”

薛蘅再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后，薛忱目光中的温柔与怜惜，仿若母亲从流逝的光中走出来，慈地看着她。

她伏在薛忱的双腿上，放声大哭。

泪水浸湿了薛忱的衣裳，他低下来，怔怔地看着她哭得不断颤抖着的双肩。

——娘，您看见了吗？阿蘅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薛蘅哭，就连母亲过世，她也只是彻夜跪在灵前，憔悴、呆滞，然后沉默而利索地持葬礼上的一切事宜，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十多年了，他看着她用厚重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看着她变得越来越出色，也越来越沉默、坚强。他总在想，她这辈子还能不能象寻常的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痛快地哭？谁会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