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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随了谁。”

谢朗由青云寺红墙西面的山路往上走，刚走到那片茂密竹林的中间，便听到一缕琴声。

琴声起始柔和清幽，让宛如置身青天碧水之间，又似有无限婉转之意。谢朗听着，忽然想起那清晨看着她在自己肩醒来的形，不禁心中一酸。

一段过后，琴音渐转，节奏凝滞、弦音呜咽。谢朗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定定地听着，双拳慢慢捏紧，生怕那根琴弦就要不堪重负而绷断。

琴声至末段，琴音飘而细碎，如同夜风寂寞地拂过孤崖，怅然呜咽，无限唏嘘。谢朗怔怔站在原地，直到琴音袅袅散去，他才发现自己的眼中已经湿润。

忽然间，凉风鼓满衣襟，四周虚茫一片。他觉得自己象一盏光芒微弱的河灯，在莽莽苍苍的河面上孤单影只地漂流。

他黯然良久，收定心，走到山路尽，向竹亭中的方道之拜了下去，“谢朗拜见方先生。”

方道之微笑欠身，“明远切莫如此大礼，请坐。”

谢朗在亭中铺着的锦毡上盘膝坐下，一位穿着简朴的青衣端着茶盘过来。谢朗正不知她是何，方道之已微笑道：“这是拙荆。”又看着那青衣，柔声道：“这位是谢朗谢将军。”

谢朗唬得连忙站起来行礼，方夫向他微微点，放下茶盘。她刚握起茶壶，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奔了过来，嚷道：“娘，您把我那本《林文山选集》收到哪里了？”

方夫看了一眼方道之，目光中有一丝慌，“林、林什么？我没看见。”

“您收哪里了？我明天要和克庄他们举行诗会，等着急用。”少年忽拍了拍脑门，道：“唉，我忘了，您不识字，跟您说也没用。娘，您以后还是别动我的书，屋子我自己收拾就行。”

“懋修！”方道之沉下脸来，“没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