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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蹙了蹙眉。

如今他也不是能任摆布的小官吏，眼下他在圣上面前颇有几分脸面，等闲便是皇亲国戚对他都是客客气气，敢直接拦下他的还真不多。

只能说这小厮的主子身份不同。

见顾清有几分踟蹰，那小厮不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又摆出请的姿态来。

“劳烦小哥带路。”顾清垂下眼眸，掩去了其中的绪。

那小厮一路把顾清带到了二楼的雅间前，在门外站定时,只听那小厮恭敬的道：“主子,顾大到了。”

旋即便见门从里面打开，顾清抬起,看清雅间中端坐的时，眼底不由闪过一抹愕然。

竟是九皇子祁慎！

顾清忙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玄衣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过来亲自扶住了顾清,随和的道：“顾大不必多礼。”

说着,祁慎又吩咐左右道：“你们都下去，我同顾大有话要说。”

那小厮和雅间中的两个侍卫模样的行礼后俱是悄无声息的退下,并轻轻关上了门。

见此景,顾清脑中飞快的转着,只是不明白祁慎的用意。纵然祁慎如今得圣上青眼,被办了许多差事，却和他打道不多。

“这家茶楼别的倒还罢了，这碧螺春却是难得。”祁慎亲自动手给顾清倒了一盏还飘着嫋嫋热气的茶，递到了他手边。

顾清闻言去接时，手有些不稳，险些洒出来。

碧绿清澈的汤色、清雅的香气、上下翻飞徐徐舒展的茶叶，端得是好茶，也是他素里最喜欢的茶。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祁慎有心为之？

“多谢殿下。”顾清心中变得不安，愈发谨慎起来。

如今九皇子隐隐有盖过六皇子安亲王的势，两斗得正起劲儿。可眼下他并未站队，莫非祁慎要拉拢他不成？

“顾大不必如此拘束。”祁慎曾领兵打仗，眉眼间不同于祁恪的俊美，而是显得英气勃勃。“今找顾大过来，是有事想问问顾大。”

顾清听罢，愈发打起全部的来。

“不知这件东西，顾大瞧着可眼熟？”祁慎从手边拿起一封信笺，递到了顾清手上。“我辗转得到，想着事关两个的清誉，便没敢声张，只拿给大瞧了再做定夺。”

顾清接过展开，不由睁大了眼。薄薄的一张纸无甚分量，可他几乎稳不住自己的手，险些抓不住那张纸。

信写了满满的一页纸，正是他写给沈惜而并未传递的那封！

“殿下这是何意？”顾清脸色变得难看，他定了定，对祁慎道：“与我何？”

顾清下意识的否认了，可他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岔。莫非是当初和他一起赁了屋子的同乡？即便他藏得严严实实，也未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才写完没多久，就把信全部都烧得一二净！

等等——顾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旋即便懊悔不已。当一前一后有两位同乡找他探讨文章，他慌忙藏了起来后，待到一个离开不久，又有来敲门，他便飞快的烧了。

莫非是那时被掉包了？

一旦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便会迅速的生发壮大。

顾清无论在怎样做出镇定的模样，还是被祁慎瞧出端倪来。

“那位惜娘，恐怕就是如今的永宁侯夫沈惜罢？”祁慎唇角微挑，不紧不慢的道：“满京中怕是再找不出这么一位物，勾得堂堂探花为她魂颠倒。”

祁慎每说一句话，顾清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殿下！”顾清打断了祁慎，极力镇定道：“事关永宁侯夫的清誉，您不能仅仅凭着一纸书信就下断言。”

顾清想要否认，却发现着实有些无力。信上的自己是他习小楷颇有心得时所写，颇有几分自己独特的□□在，圣上还曾亲夸赞过他。若是同他的自己比对，一定会露馅！

只要他咬紧牙关，说是有诬陷他，字迹还可以临摹……

顾清一时间犹豫不决。

祁慎脸上不见丝毫急躁之色，他色悠然道：“顾大不必急着否认，当然，你护着心上的心思我能理解。顾大果然是至至之，怪不得这两年来并未娶妻！”

只要祁慎去调查，就会发现沈德满一家曾经就在顾清曾赁的宅子附近，他和沈惜绝对有认识的可能！就在一年前，祁恪也曾到他府中，问了些似是而非的问题，难道也是发现了什么？

顾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当时祁恪盯着沈惜绣的帕子看了许久，还特意问了几句——

可那时祁恪什么都没说，已经过了一年，他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