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死了（2/3）

边说道：“我家儿媳病而亡，又不能让她用我的棺材不是？叫赶工打造的新棺材还没有送来，她的尸骨现在只能停在灵堂。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他话音刚落，便领他们进了堂屋，只见堂屋正下方正中间的地上果然铺着席，停放了一具尸体。

尸体用白布盖着，看不见部和身子，只有冲着门的脚能看见大概。

逝者穿着一双色底子绣绿花的绣鞋，这样俏丽的花色，同他数的不错，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尸。

堂屋里左右摆满了花圈，屋子中间的桌上只供了蜡烛和香火，似乎是没来得及准备，又像是并不重视，所以才随意而为。

徐老撩开堂屋侧边的一处棉布帘道：“你们今晚可以住在这后边的屋子，原本是用来守灵时用的。还没建成，你们凑合一宿吧。”

“多谢徐大爷。”行脚的三位商陆续谢过，进屋去了。

到林苏青进去时，他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想问，便撩开帘子探出身来叫住了徐大爷：“徐大爷，有件事想请教您。”

徐老正要迈出灵堂，便折身走回来，借着昏暗的烛光，照了照林苏青的模样，见他无论是装扮还是音，就连相貌也不是四田县这样的穷乡僻壤，可以生得出来的模样。

“瞧着你就不是本地，什么事儿，你问吧。”

林苏青瞥了一眼放置在席上的尸，生怕问出来后，要找的正是这户家。于是酝酿了一番后，才谨慎出道：“请问……四田县除了您家，是否还有户徐家？”

徐老一听，当即摆手：“不可能有了，咱四田县大部分都姓田，就我一户姓徐的。”

徐老说完，转念一想，这小子莫非是来找他的？遂反问道：“怎么了？你找我吗？”

林苏青心里咯噔一声，只有这一家姓徐？他回想着当老夫和少夫对话时，内容提起的四田县老徐家、强娶他家儿媳……

莫非是忍不下这恶气，自尽了？

呃……拿不准的事，还是问吧。

不过他不能把自己说成是叶府来的，若是这样一提，恐怕不是当场被打死，就是被撵出门去。

林苏青在心中打了打稿，才道：“在下先前在路上遇到了一行，像是哪家少爷带着十几个仆，就听他们说是来四田县找老徐家娶媳儿什么的……”

“呸！”徐老一听就怒火中烧，不用想，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除了浮玉城外的那户叶家得出来，还能有谁。

“做梦去吧！混账东西！”

林苏青抬手将脸上的唾沫星子抹去，看来果然是这家没错。不过，那地上躺着的，难道真的是徐家的儿媳不成？

这时候那个壮汉子撩开帘子问道：“小兄弟，你不抓紧休息，在磨蹭什么呢？”

徐老横了林苏青一眼，对那壮汉子回道：“这小子在打听我儿媳的事。”

装汉子一愣，十分不解：“你打听家儿媳做什么。再喜欢也是有之夫了，你这不是挑事儿嘛你。”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真是猫没抓着鱼，倒惹了一身腥，林苏青连忙解释道：“是在下路上见到一路，说是要来娶徐家儿媳，在下见他们多势众，不太好招惹，遂起好心提个醒，好让徐家躲一躲。”

“躲？躲什么？”徐老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道，“没看见吗，死了！”

“死了？”林苏青大吃一惊。

……

……

天将晓，此时才是夜最浓的时分。幽幽长夜，沉寂得仿佛再也见不到白昼。

浮玉城西面的郊外，宏伟的叶府然无存。二太子与狗子正立于一片残垣断壁之间。偌大的一片土地，只剩下烧得焦黑的断瓦和倒塌的墙壁。

狗子歪着嘴，不屑道：“哼，这才是真正的叶府嘛。这么多年了，当年烧烂的砖墙都已经化成黑土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婆在执拗些什么。”

它自然是理解不了的，佛清净，特别是如它这样天生的仙，生来就是无垢之身，亦生得无垢之心。

但是凡不同，凡间红尘滚滚，处处纷扰重重，凡有七六欲，而这七六欲又勾扯出了许多种绪。多的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事，也多的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事。

凡之所以活得很累，便是被这些事所牵绊着。分明是自己的想不通透，和自己的盲目固执，却常常将这些牵绊定义为“宿命”，这哪里是宿命，这只是贪念和执念而已。

当然，就好像狗子不明白凡的七六欲，凡又哪里能懂得什么才是宿命。真正的宿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许多凡是不懂的。

在二太子与狗子身边，还有一个身影，是先前那名用拘魂锁链带走少夫葛素娘的发男子。

二太子迎着清夜凉风，远望着夜幕中的墨色山峦，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