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南方（2/2）

过知县，又考选御史，再任巡按，一直在清流官和亲民官的任职上来回颠倒，实务了解，朝中大势也较为熟知，是一个相当练的才。

原本的历史上傅宗龙回乡丁忧，没有京任京卿，后来丁忧结束起复，当时正值崇祯年间真侵，孙承宗向崇祯推荐了自己这个徒，傅宗龙得以直接升任巡抚，后来历任多处巡抚，最终成为兵部尚书，总督。

“湖广地方还算平静，去岁大熟，百姓面无饥色，官绅悠游度，学生经过时，地方州县无不邀请赴宴，都一律婉拒了……”

傅宗龙走到孙承宗面前，长揖至地，拜道：“见过老师。”

“元宪免礼。”孙承宗六十多岁的年龄，须白却近于全黑，胸前美髯也是黑亮如旧，腰背挺直，目光炯炯有，声音也是十分宏亮。

这一点也是他当初能侪身东宫讲官的最硬气的礼由，官话好，声音大，吐字清楚。

当初刚宫中讲学，别的讲官说话天启皇帝都听不大明白，只有孙承宗最具优势，天启皇帝夸赞道：“就是那胡子讲官说话最好，最喜欢听他讲学。”

师徒二由此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且一直维系至今。

看到孙承宗的模样，傅宗龙由衷道：“老师身子康健，做学生的心中高兴的很。”

孙承宗笑道：“我如今吃得睡得，乡居无事，还能做些田亩之事，劳作之后，身体反而更舒服一些。倒是你们，劳于国事，要保重身体才是。”

傅宗龙连声称是，又见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穿道袍戴纯阳巾的男子站在孙承宗身侧，当下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初阳兄在此，数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孙元化笑着揖手，嘴里说道：“有四年多未见元宪兄了，再见已经是巡抚军门，实在是要恭喜吾兄，这生际遇哪说起去……”

傅宗龙哑然失笑，眼前这厮还是这么不会说话，恭喜的话都说的这么生硬，还好自己了解此，不然的话心里怕是不免要生气。

两相识也是傅宗龙在京师为官的时候，当时考选御史到京师都察院，并不曾在地方先任巡按，傅宗龙是孙承宗座下得意弟子，当然会经常到老师府邸拜会，当时孙承宗还未阁，但呼声很高，也在随时准备到辽西那边去任经略，孙元化以举和知名兵学家的身份也经常在孙府，与茅元仪等过从甚密，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一时间众都有些感慨，依稀仿佛回到了当初孙承宗还在京为官的时候，当时所有意气风发，都想着要出一番大事业来。现在孙元化还在兵部，傅宗龙即将任巡抚，皇帝连下数诏不准他丁忧，一定要傅宗龙夺效力，因为是到紧要地方任巡抚，以管军为主，夺也很说的过去，傅宗龙不是很愿，打算以哀服进京面圣，再求丁忧，如果还不允，那旁也不会说太多怪话指摘他了。

而眼前的孙承宗，模样容颜并未有太多改变，但已经只能在高阳故乡闲居，国政大事，是不上手了。

“你从湖广，勋阳，再到河南至北直。”孙承宗很关切的对傅宗龙道：“地方的形，回元宪你仔细和我说说，现在你来说说看，驻军的形怎么样？”

“很难……”傅宗龙道：“云贵两省还好，黔国公还有一些掌握的兵力能拉出来制衡西南夷，贵州其实主要是靠川兵。川兵又是土司兵能打，总兵所掌部曲也是和北方一样，待遇差，具甲少，兵器烂，但以学生观之，士伍的战力，川兵反而要强一些。毕竟川坚韧，只要有饭吃就能打仗，不管兵器具甲如何均有战意，相比之下，辽兵远不如也。”

孙承宗点道：“川兵，朝廷历来倚重，浑河一战，足见川兵血。至广宁失后，以川兵白杆兵守关门，京师上下乃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