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知无尽（2/2）

得不说，足以和十岁的薛其是抗衡，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毕竟，薛其是今年十六岁，比他多读了六年的书，燕啄圈定了文本，不利于发挥，而接下来的两环，罗明估计就要失去招架之力了。

“燕啄，毕，罗明获胜。”薛赫话音刚落，小书童便拿了一根青麦叶放在了罗明面前。

“鹰对，兴，请太傅出题。”薛赫伸手请出沈可。

沈可静观一切，心里也是紧张，好在，罗明第一环险胜，他遂看定薛罗二，道：“请以大忌为首，以诗赋文章经注作对。”大忌，就是辩论的主题。《少子言》里说：之大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贤不明，不知不敬。此便是要二围绕忠孝仁义、贤明知敬来对答，直到有一方败下阵来。

罗明方才赢了一局，现在心里自然是不再那么紧张，但是也并不完全放松，虽然玉怀璧叮嘱他，不要看得太重，但他仍然想要一决高低。

“罗明。”薛赫的面色平淡如水。

罗明闻声，方流利道：“然不从父命，不配孝贤，谓子大忌。”

薛其是凤眼含笑，亦是不假思索，对道：“君子忠而事，孝而成，予德予，是之。”

“三则不加，一时莫进，直言不秉，执仗，秉为忌，不秉为大忌。”

“于世有不悛，上憎君主，如恶身父。”

二鹰对，十分激烈，谁都不肯松，在旁众看得已是迷，一言不发。广勤侯家的私塾先生张先生碰倒了杯也没发觉，另有赵先生捻掉了一缕胡子却不自知，就连沈可和薛赫也是聚会神，不曾有半点放松。魏敬一在台上凝神屏气，因为二所说的很多句子，他都没有读到过，自己身为太子，却不能博学多识、博览群书，是真的有失颜面。

高青龄在后面听得也是紧张万分，她掐着手腕，暗自忖度，虽然这罗明应答如流，但是气势明显不如薛其是。两便如胸有成竹的老者，与初出茅庐的孩童，薛其是在处处避让锋芒，罗明则在争着展露刀锋。高青龄嘴角其实有一丝笑意，这罗明与罗沉那小子一比，倒是截然不同，罗沉但凡能有他半分上进的心，那就成事了。此时此刻，她也知道，罗明争的，不是自己的面子，是整个罗家的面子。不过这鹰对，看来是要失于薛其是了。

高青龄想得不错，愈往后，罗明愈显得慌张，甚至额冒汗，手脚冰凉。

薛其是满面浮笑，似朗月清风一般淡雅，“上言有，大令，无孚，好举德，则斯隐也，不德，是忌也。”

这句话出自《伪言》，不在国学之列，罗明听都没听过，一时间怔住。

薛其是看他一愣，便知道自己此局已定。

高青龄微微叹了一气，到此地步，也不算输得难看。沈可眼里满是赞许，今结局，无论如何，罗明都将名声大噪。薛赫则沉了沉气息，击鼓一声。

“是我才疏学浅了。”罗明闻此鼓声，甘拜下风。

薛其是方道：“我长你六岁，你能读遍国学众典，已经能比得上我十岁的时候，假以时，等你再过六年，还要超了我去也不一定。”

这句话是对罗明的认可，也是对自己的赞扬。

看客们闻听此言，方都落下了心里的大石来，刚才的鹰对，可谓是激烈万分。有的捧着书本查都查不及，二却一句一答，没有丝毫停歇。

小书童方将一张纸递给沈可，沈可拿眼一看，不禁喜笑颜开。他遂将此纸转给魏敬一，魏敬一接了过来，旋即一怔，但也是频频点。薛赫此时朗声宣道：“鹰对，毕，薛其是，胜。”

众遂拍手叫好，更有大喊痛快。

魏敬一看定众，在这嘈杂之中，按捺住心，宣布道：“方才鹰对，薛其是与罗明，共对单句一百四十七句。”

一百四十七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