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3/4)

春天开始的时候。她在上海的恋情象一场绚丽的花期。她想她用所有的钱买了一张到上海的飞机票是宿命的安排。这个清秀温和的上海男人,把她从黑暗的夜色中拉了出来。

乔很快发现她的恋情。乔说,你不要做梦了。这个男人负担不起你的过去和未来。他只能给你一段短暂的现在。她说,我要这段现在。比一无所有好。乔暴怒地撕扯她的头发,打她耳光。吼叫着命令她滚出这间房子。她当夜就坐上从浦东开往浦西的公车,手里只有一个黑色的挎包。就好象她从海南到上海,在机场和乔相遇的时候。

公车摇摇晃晃地在夜色中前行。路灯光一闪而过。她看见车窗玻璃上自己苍白的脸,却焕发着灼灼的光采。似乎是一次新生。

她的心里又有了幻想。林的视线是一块深蓝的丝绒。在黑暗中温柔厚重地把她包裹。

没有寒冷。没有孤独。她的眼泪融化在里面,不会发出声音。

他们一起过了三个月。生活开始渐渐平淡。而现实的坚硬岩石却浮出了海面。

她的心里一直有隐约的忧郁。有时半夜醒过来,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会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掉泪。林是属于另一个阶层的男人

她似乎渐渐明白。爱情在某个瞬间里可以是一场自由的激情。而在生活的漫长范围里,它受的约制和束缚却如此深重。

终于林吞吐着对她说,他无法和她结婚。因为他的父母听了他的要求后,去调查了她的情况。最后表示坚决地反对。林说,对不起,安。他埋下头。只有温暖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跌碎在她的手背上。她说,我很理解。我是身份不明的外地女孩。而且我和一个跳艳舞的女孩同居很长时间。我一无所有。

她看着他。她知道他依然是爱她的。

如果她骂他,要挟他,甚至哀求他,他都会考虑安排她的生活,甚至会依然和她在一起。但她已经疲倦。她什么都不想再说。

她只是问他,如果我走了,你会如何生活。

他说,我会很快结婚,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来遗忘你。

两个月后,他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小学老师,土生土长的上海女孩。他结婚的那天,天下着清凉的雨丝。她跑到教堂的时候,他们刚好完成仪式,驱车前往酒店。

新娘的一角洁白的婚纱夹在车门外,在风中轻轻地飘动。她没有看见他。她在樱花树下站了很久。一片一片粉色的细小花瓣在雨水里枯萎。她用双臂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可是依然觉得冷。从此忘记眼泪的温度。

人带着她走进电梯。他订的房间在27层。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让她想起林在咖啡店里的眼。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他的眼睛里就有疼惜。如果不爱,就只有欲望。

她吃了很多。她整整一天的饥饿终于得到缓解。她的脸上应该有了血色,而不用再靠胭脂的掩饰。

人说,我很喜欢你。我可以给你租公寓,每个月再给你生活费。或者你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突然她想到,这个情是否很象乔。乔在面对男人的时候,常常会这样。不屑而秘的样子。

人说,为什么不扔掉你的挎包,我可以重新给你买一个。gI的喜欢吗。她说,这个包是我从家里跑出来以后唯一没有离开我的东西。

电梯安静地上升。男人轻轻的亲吻她的脖子。他的呼吸里有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他说,我有预感,我们的身体会很适合。

越是看起来沉静的女孩越会放纵。我喜欢。

她回到浦东的暂住房时是凌晨三点。

乔还没有下班回来。她不知道乔什么时候回来。

坐在门口恍惚地就睡着了。然后她闻到黑暗中熟悉的香水味道。乔的长发碰触到她的脸颊。看过去疲惫不堪的乔脸上的浓妆还没有洗掉。乔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再回来。

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脆弱。她安静到看着乔,没有说话。乔却突然哭了。乔把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乔潮湿温暖的脸紧紧地和她贴在一起。安,我会和你在一起。男人都是骗子。我们才能够相爱。她麻木地被乔摆布着。她的眼睛一片干涸。

乔陪她去医院做了手术。乔一直不停地咒骂着。那个臭男人,便宜了他。她怪自己的心情。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恨过他。

心里只有淡淡的怜惜。是对他,对自己,还是对这段感情。然后她又看到路边那个熟悉的咖啡店。她叫出租车停下来。她忍不住又走进了那里。

留言板上的小纸条还是密密麻麻。她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张香烟盒子做的纸条。

她轻轻地把它打开来。她看到林淳朴的字迹。在那里写着短短的一行字。我爱这个坐在我对面的女孩。1999年3月12日

林。她微笑着看着它。物是人非。时光再次如潮水退却。她的绝望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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