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宋太祖遗嘱后事 潘仁美计逐英雄（2/2）

“既先帝有此法例，亦当顺受，将军只得忍耐。”言罢，暖过醇酒，递与赞饮。赞在饥渴之际，接来便饮。酒杯未放，忽然大叫一声，仆地闷绝。马氏大惊，仓皇失措，百计扶摩，扶救不醒，遂放声号哭曰：“吾夫本欲尽忠于朝廷，谁想自送其命？”

忽旁边转过一者军曰：“夫不要啼哭，小军还能救之。”马氏泣曰：“汝若救得醒，胜如重生父母。”老军曰：“此是将军被杖之时，必杖上先淬毒药，浸肌，遇热酒即发，故闷绝去矣。待将灵药解之，立地可醒。”马氏曰：“既有此

1庑（u，音武）——堂周的廊屋。

2圮（p，音匹）——倒塌。

3幢（1ong，音龙）——年老衰弱多病。

④差池——参差不齐，这里指蹒跚，踉跄。

药，即来施治，报恩有。”老军取过丸药，调而灌之。呼延赞通药气，渐渐苏醒。众军皆喜。赞问老军：“药丸何此之妙？”老军曰：“小军曾遭仇毒手，受杖而死，得遇方外道救醒，因而传得此药。”赞以白金重酬。老军不受，乃曰：“将军居止此处，分明是当朝潘仁美奏陷；适被毒杖，亦必是此之计。公若不亟去，命终难保矣。”赞听罢，怒曰：“权臣当国，吾等何以立身？”即下令所部，收拾行李，连夜与马氏走归太行山，侵早1已到寨外。

小卒报与李建忠。建忠不信，出寨视之，果是赞也。即同寨中，问其所归之由。赞将被责之事，一一诉知。建忠怒曰：“此贼盖因汝杀其子，故设此谋，将以报怨。今且守于此，待圣驾复下河东，擒此匹夫，碎尸万段。”赞然其言。建忠令手下摆酒散闷。

忽报：山下一伙马来到，不知是谁。建忠即率部军出寨相迎，乃是耿忠、耿亮也。建忠喜曰：“正待来请贤兄，不想自至，甚慰吾望。”即邀帐中相见，列坐而饮。席间，耿忠问曰：“近闻贤侄受宣朝，今何又在此？”建忠答曰：“一言难尽。吾弟正随使赴阙，欲尽忠于朝廷。不期好相潘仁美，怀着宿怨，屡屡谋害吾弟。”遂将前事诉说一番。耿忠听罢大怒曰：“贤弟此处有多少马？”建忠曰：“大约八千余。”忠曰：“借我二千，同赞去把怀州城围了，挟其上本，奏知潘仁美之，以伸吾侄之冤也。”

建忠依其言，即分拨二千马与耿忠、呼延赞等，前至怀州府，将城郭围了，城下金鼓之声，彻于内外，州无不惊骇。知州事者张廷臣知之，登城观望，遥见耿忠等，耀武扬威，于城下喊叫。廷臣问曰：“汝等来围城池，将有何意？”耿忠曰：“我等不为劫掠而来，特为吾侄洗雪不白之冤，”廷臣不知其故。乃问：“要雪何冤？”忠曰：“前太行山呼延赞，受朝廷之宣命，赴阙面君，被佞臣潘仁美奏陷，又假捏祖制，加杖杀威一百，欲了其命，只得潜归山寨自保。今朝廷不知其由，反坐赞有私奔之罪。今特部众城，要求州主奏知此事，除去佞臣，吾等皆愿效命于朝廷也。”廷臣谕之曰：“既有此事，汝众且退，勿惊百姓。我当即具本奏知，定得朝廷复来宣汝何如？”耿忠乃下令，将马退去，离城二十里安下营寨。

1侵早——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