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九）（4/5）

他同我一样，也是极力劝老赶紧去医院瞧瞧。 不同之处是我更多关

注感受，而刘能总不自觉地显得他多有钱有势，让老放心，一定负责到

底，区区医药费不值一提，嘘寒问暖中总夹杂着一丝让不快的态度。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冷冷地敲打他，「摄像是以前

我闺为了防盗装的，我一个老知道个。没维护，早就不能用了。

你租这房的时候，我不是就跟你明讲过了么？怎么现在又来纠缠？」

「是是是，大爷您说得对。」坐在会议桌对面的刘能皱着眉，冷眼

打量了我老半天，似乎是我借题发挥，在拿一个已废弃的摄像挑事请，

在幕后指示梦洁打。他这神自然让老更确信我先前的表述。

「林达，你不是很忙么？怎么来了？」刘能邹着眉咳嗽一声，清了

下嗓子，仿佛刚睡醒有起床气一样，像在责问，但我明白，他只是在试探。

如果我发怒，如果我愤恨，如果我强硬，那么他对梦洁做过的侵犯十

有八九就已露了，然而我却选择了迷惑的软弱。

「我老婆让物业打我电话，所以过来了。」我向他谄笑，低眉顺眼，

语气一副下属回答老板时的吻。

「那就好笑了，他老婆打伤了， 老公过来处理天经地义吧。」一旁

的老看不过眼，忍不住帮腔了。

刘能身为租户，不便同老争辩。他盯着老，又看看我，老那明

显的敌意提醒了他，他有了一丝丝夫喊打的错觉，也开始察觉

到摄像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梦洁打肯定是有理由的，并非误会。

于是，刘能态度收敛，迅速从锋利转成柔和，继续关心了老的身体

几句，这种突兀的转变在老觉得更是虚假。说罢一番客套话，他弓身离

座，中咕嘟着：「那我先去看看小骆怎样了。」

刘能是要亲自去问梦洁事发缘由。

这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两处违和。即刘能是老要喊来的，而我是

梦洁喊来的。与刘能的视频按说她应该更不愿意我知晓，在通常理

中，这事她应该对我隐瞒，通知刘能来处理才对，结果却是愿喊我而非

刘能，为什么。而另一面，老明明非法窥探租户隐私，怎敢招刘能来，

难道不怕事闹大么？毕竟摄像是否工作，只要刘能回家随便一查便知，

这又是为什么。

事有蹊跷，想到此节，我急忙抢在刘能之前站起来，伸手阻止了他。

「我自己的老婆，不用你去看。」

这句话说得铿锵绝决，一来是急，另加上胸中本有怨气。

尽管梦洁叮嘱我要详装不知他俩的苟且，可是当刘能看到那个被踢裂

的床柜，多少有些心生疑虑。有的事心照不宣，有的事心知肚明，不讲

出来伤罢了。

只见刘能被我喝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他身子已然离了座，宛若有些

僵硬的大虾，着实尴尬。好在他老油条，顷刻便恢复了平静，待复又坐下

后，他转向老，既然那丈夫都来了，那您还喊我来，是为了什么呢？

「找你什么？！找你评理啊。你租房的时候说的是 一个住，现在

多个伴同居，按你这 年纪本来也理之中，我本管不着。但是你这伴

却是别的老婆，你在我的房子里搞七搞八，胡作非为，是不是应该评评

理？」刘能本是随意相问，哪想像点燃了一桶炸药般。老嗓门更大，惊

得远处小隔间里的梦洁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老连珠炮一般火力，只停了一气，续而说道：「现在你这

伴还把我老家伙给打伤了，你说，怎么赔吧。」

「不管您说怎么赔，总要先去医院检查伤一下再处理吧？！」刘能

快被老给疯了，喊他来却又啥具体都没，连连不耐烦地看手表。

「那不行，等我闺来了，再去医院。」老坚持道。

可左等他闺没来，右等他闺还是没来，老拉着我同刘能在小区

办公室空耗。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刘能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他朝依然被

关在玻璃隔间里的梦洁眺望了一下，接着对我说到：「算了，林达，你留

在这里处理吧，要是去医院，你就陪着去把结果拿一下，记住全程陪同，

该负责的不推，但也别被讹了。有结果了再跟我说，费用我来承担。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