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生不易（1/2）

宣历九年十二月初三，金陵瑞雪霏霏，银装素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又到了一年的年末时节，商们开始忙着回银轧账，以期这一年的忙碌最终能够获得个丰厚回报。

农们早已种下了冬小麦，看着这瑞雪，期待着来年能够多收那么三五斗。至于过年……不过是贴上两幅大红对联，桌上多添三两个菜罢了。

金陵的百姓们依然如昨，只是脸上流露出的表有的喜悦，有的戚戚——孩子们盼着过年，今年收获颇丰的百姓家自然会给孩子们舔上两件新衣裳，再置办一份相对不错的年货。

可今年未曾落下俩子儿的家庭未免就有些发愁，年总是得要过的，无论如何得想点法子，至少得做做样子，免得在街坊邻居的眼里落了自家的面皮。

金陵城的外城，有一片贫民区，就在昨儿傍晚，发生了一起惨案。

这里的街道狭窄而凌，房舍低矮，就连那门，都比别的地方更窄那么一些。

因为今年黄河再次泛滥，黄河两岸逃往金陵的就更多了一些，他们绝大部分就落脚在贫民区，租借着这里的某个小屋，在上京城谋求着一份能够果腹的营生。

所以这地方并不冷清。

吕小东一家三就住在这里，他们就是今岁从黄河东道而来。

原本想着去西山寻个生计，可听闻西山的傅家少爷死在了武朝的大雪山下，这自然是个噩耗，也断绝了他们这一批原本的梦想——去岁时候西山傅少爷可是接收了足足四万多的难民，那些曾经的难民们而今成了西山的，他们与家乡的亲戚朋友取得了联系，这些亲戚朋友自然知道了他们在西山过得很好。

西山傅少爷这个名字，而今在黄河两岸特别响亮，却不是因为他的诗词文章，而是傅少爷悲天悯的菩萨心肠。

可傅少爷这样的儿去了天上侍候神仙去了，他们的子却还得过下去，于是他们跋涉得更远，来到了金陵这个传说中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上京居，大不易。

这里的工作很难找，这里的物价很高，就连这一小间乌漆嘛黑的小房子，一个月的租借费用都要六百文！

六百文钱，这在黄河两道可以买到四十斤细粮或者百来斤粗粮了。

可是位于黄河边上的家已经没了，再也回不去了，那只有在这上京顽强的生存下去。

吕小东此刻很是惆怅，青鸾巷子的那两处大楼已经建好月余，他已经失业了月余。在那地方了三个月的活，赚到了五千四百文钱，付出去了三个月的房租一千八百文，剩下三千六百文，再除去三个月的用度共计两千文，手里就只剩下了一千六百文。

眼见着又得支出六百文的房租了，那就只有一千文钱……莫要说过年，如果再找不到活计，这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他的妻子赵氏端来了一碗高粱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当家的，先吃饭吧。”

旁边是他们才六岁的儿吕招娣，她看了一眼那一晚高粱粥，咽了一唾沫，懂事的走了出去，外面下着雪，她穿的很单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看……咱们是不是还是去西山？傅少爷福大命大没有死，他那西山恐怕是需要的。”

赵氏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傅少爷而今在这金陵城成亲安家了，听说还当上了朝廷的大官，也不知道西山那地方现在究竟需要不需要了，万一不要……当家的，你说这来回再一折腾，岂不是更要命了？”

“……”吕小东的吸了一气，看了看门外的儿，终究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我还是找不到一个营生……招娣，恐怕就得给她找个好家了。”

赵氏一惊，这话的意思是要卖儿！

可她的嘴刚刚张开却又闭上，默默的垂下了，又去盛了一小碗的高粱粥，向门外喊了一嗓子：“招娣，进来吃早饭了。”

“娘亲，我不饿。”

小姑娘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她站在门，却依然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吕小东说了这么一嘴，对招娣招了招手，“过来，娘叫你吃你就吃。”

招娣终究没忍住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催促声，她走了过去，端起那一小碗的高粱粥，小的喝了起来，真香！

她虽然才六岁，可她却已经懂事。

这一路来到上京，她见到了太多卖儿卖的事。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父母再苦再难，都没有将她卖了。

她很珍惜这样的子，虽然苦难，但她觉得只要一家子在一起，这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呆会我想去傅府一趟。”

赵氏一愣，“你可千万别，傅公子是何等样的！他怎可能见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