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的错（2/3）

经历了漫长又短暂的梦，梦到过去的事

这种突如其来的景象像是回忆，又像是梦境，可远比以往都要清晰。

那时候天上下着很脏的雪，他也像是现在这样狼狈。蜷缩在小巷的垃圾里，呼出最后的热气，看着它袅袅地在寒风里消散掉。

这是哪里的雪呢？他忘记了。

他只记得有圣诞的焰火色彩从远处升起，照亮星辰。远处传来无数的欢呼，迎接新年的到来。

焰火真好，是火红色的，看着的时候整个也像是暖和起来了。或许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也不算遗憾。

他茫然地看着雪花从天上落下来，融化在泥浆中。如果感觉到那些从自己身上扫过的冷漠目光，便用尽最后的骨气瞪回去，恶狠狠地。

直到最后，那些都走了。

“真可怜啊。”

那些刺耳的话终于消散在无尽地雪中了。寂静地夜里，又剩下他孤独的一。

在隐约中，他听见远处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轻盈地脚步踩碎了雪，发出微弱的响动。似是察觉到小巷中的响动，那一条脏兮兮地狗踩着泥浆，站在巷子看着他。

它的长毛上满是污渍，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色彩和摸样。可层层板结的污垢里，棕褐色的眼瞳却澄净，倒映着那个小乞丐错愕的。

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它站在小巷，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直到许久之后，无声地走近了，抬起脏兮兮地前爪，按在他的肩膀上。

那条狗真的很丑，脸上还带着被其他什么东西撕咬出来的疤痕，嘴角流着水，出起来的鼻息带着酸味。

它凑得那么近，是为了能够看清楚这个小乞丐的脸，澄净地眼睛中充盈着什么，不像是怜悯，也不像是同。只是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看着，他就平白无故地难过起来。

“看什么？滚开！”

叶清玄向着它怒吼：“别看我！”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了，停不下来。

那一条狗裂开嘴，像是笑了。

“别怕。”

它轻声叫了一声，如同这么说。舔舐着他脸上的雪水，将自己的温度分给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它靠在这个和自己同样狼狈地乞丐身上，惬意地眯上眼睛，不知何时，静静地睡着了。

叶清玄沉默地看着怀中沉睡地狗，许久之后，轻轻地抱住它。

他们都一样。

－

就像是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昏沉中睁开眼睛，剧烈地呛咳。

密闭的空间里，充满了恶臭。

像是某个地方的地下室。

铁铐将他的左手铐在了一根铁链上。吊在一井的上面，井的处传来了奔流的水声，恶臭充斥着这个狭窄的空间。

荧光地菌株和黯淡的油灯带来一点点光，令他看清了四周湿墙壁上的苔藓，也看清了那些镶嵌在角落中的铜牌。铜牌上已经锈迹斑斑，可是那个简单的编号依然依稀可辨。

d－168－c。

于是他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

这是阿瓦隆之岛上唯一的河流。

它的本体是隐藏在阿瓦隆城之下的巢蛛网，在三百年间不断修建、改造和废弃形成的迷宫——阿瓦隆下水道系统。

海水从另一侧汹涌地灌其中，然后在水泵和机械的运作之下直达王宫之下，然后浩浩地从错综复杂地管道中向四方倾泻而出。

来时清澈，走时已经边做浊流，满是污水、垃圾和腐烂的尸体。

有为它起名叫做‘泰晤士河’，因为据说百年之前那位死因成迷的泰晤士亲王就溺死在这其中。

这一条暗河几乎贯穿了整个阿瓦隆，被黑帮和杀手们所钟，因为这是一条会将一切烦恼和痕迹都带走的河流，不论是多么惨不忍睹的尸首或者是犯罪证据，只要抛其中，它就会永远地带着那些东西离去。

没有能再找回。

当那把匕首刺胸膛的时候，叶清玄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或许真的像是他说过的那样，有些的生命太过卑微，就连老天都不想再拿回。

黯淡的光照亮他胸的，那里一个钱袋，厚实又坚韧的老牛皮却给叶青玄挡住了致命的一刀。

匕首穿过牛皮之后，只在他的胸留下了半寸的伤。被水泡到泛白的伤在抽搐着，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可还有一种冰凉的痛苦在心里蔓延，无法停止。

“妈的。”

叶清玄低下，轻声呢喃。

他记不得上一次讲这句话是在多久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骂过了。他一直觉得骂只是无能为力的表现，侮辱过他的都被他当面报偿以拳，那些对他心怀恶意的都要为自己的恶意付出代价。

可他现在真的很想骂了，因为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