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只剩一天（3/5）

只是。

只是……

泰尔斯捏紧了手里的餐刀。

“……所以，这是贵族间常用的手段，讨好，拉拢。”

基尔伯特和蔼地说完话，把泰尔斯从沉寂的思绪里拉出。

王子仿佛生锈的玩偶般抬起，勉强笑笑。

“是呢。”

“所以很快，整个王国上下都会知道，西荒公爵与归国的星辰王子在刃牙营地里谈笑风生，互赠礼品。”

泰尔斯苦涩地道：

“而发生在前夜的，刃牙男爵与西荒领主们之间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已经消弭无形。”

“他们的目标……就达成了。”

他没有再问下去。

基尔伯特望着泰尔斯的苦涩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呼出一气，别过去。

“所以您明白了吗？”

外大臣低着，表不清，语调低沉：

“那把剑，还是还回去的好。”

泰尔斯握着餐刀的手顿了一下。

他吸一气。

主厅里的灯火黯淡下来。

“不。”

“六年前的国是会议上，你说过的，基尔伯特。”

泰尔斯紧紧盯着餐盘，心中五味杂陈。

“在政治上，面对对手，赶尽杀绝，酣畅淋漓而不留余地，这不是高明的为政之道。”

“这六年里，我对这个道理领悟得更加刻。”

基尔伯特皱起眉。

泰尔斯做了个呼吸。

王子抬起的时候，笑容已经恢复了恬淡和自然：

“我想，我还是留下它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为无路可退的双方，都留下余地。”

基尔伯特微微讶然。

“而这把剑，不管它背后的意图如何，”泰尔斯的眼微微一黯，但马上恢复正常：

“至少，它有成为那片余地的可能。”

泰尔斯出地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话音落下。

主厅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好半晌之后，基尔伯特长长地叹出一气。

“殿下，”星辰的狡狐欣慰地看着泰尔斯：

“您长大了。”

泰尔斯弯了弯嘴角，强打：

“这话你说过一次了。”

基尔伯特笑了，但看得出来，他的笑有些勉强。

“是的，殿下，但是……”

基尔伯特直直地望进泰尔斯的眼里，再度叹气道：

“您真的长大了。”

这一次，泰尔斯没有反驳，他只是再度笑笑，然后把目光移回到餐盘里。

就在两不言不语，默默相对的时候。

“基尔伯特。”

“我父亲曾想过吗？”

王子慢慢地嚼着一块他自己也没注意是什么的食物：

“这一路上，如果我死了，那怎么办。”

基尔伯特的脸色紧张起来。

“殿下，我们王国上下，都会倾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泰尔斯嗯了一声，苦涩地扬扬唇角。

“是啊，这话你也说过的。”

“六年前。”

外大臣顿时哑然无语。

几秒后，基尔伯特很不自然地接过话：

“这，这也是一路上，约德尔都在您身边的原因。”

他勉强地道：

“陛下关心您的安危，所以他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秘密护卫……”

“他相信约德尔能保护您，就像相信他能保护陛下本。”

言罢，基尔伯特转过，扫视着身侧的空气，仿佛在确认什么：

“对么，老朋友？”

但主厅里只有餐桌旁的两。

空气里也只有刀叉与餐盘碰撞的声音。

没有回应。

基尔伯特的笑容慢慢僵硬。

泰尔斯抬起眼，绪不明地看着旧的老师。

基尔伯特吐了气。

“或许约德尔这会儿不在，”外大臣苦笑着：

“也或许他只是……”

基尔伯特看了一眼四周，最终不无尴尬地低下，无奈地叹息：

“……不想跟我说话。”

就在此时。

“后者。”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外大臣吓了一跳。

基尔伯特下意识地回张望，映眼帘的依然只有虚空。

泰尔斯弯了弯嘴角。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