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倒计时（2/3）

边还有一些呲花摔炮，都是小卖铺里最受孩子欢迎的东西。

喻温突然就想起和许肆一起度过的那个七夕，他说的，如今也做了。

吉祥跑去旁边望了望，踟蹰地过来求助喻温。

“老师，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呀，是不要了吗？”

布置这些的很用心，地上还放着几个崭新的打火机，喻温弯了弯唇，开了一盒仙，温黄的光映亮了柔软的眉眼。

她说：“是新年礼物。”

许肆没在外面留宿，开了大半夜的车赶回来，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太阳疼得厉害，他裹了羽绒服下车，没立刻回公寓，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想起自己很久没回来，估摸着洗漱用品都该换了，又把帽子罩戴上去便利店。

除夕夜，路上几乎没有，除了不关门的便利店，周边只有路灯投下一团浅浅光晕。

再一次越过某个路灯的时候，许肆眉一皱，往身后看了眼。

离他几步远的位置，正慢慢走着个，看身形应该是，手里还拎着袋子，夜色太浓，其余的都不看清楚。

许肆本能地觉得不对，但细想起来又没什么，他都能在这个时候出来买东西，别未必就不能。

他把手指揣进兜里，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加快步子往前走。

商业街的店铺都关了，便利店门面很小，在浓浓的夜色里亮着一小片的光。

路灯下影子拉长，微微的晃，渐渐的，有另一道影子靠近过来，同时响起的还有窸窸窣窣的塑料摩擦声。

许肆目光一凝，想也不想地转身后退。

朝他扑过来的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羽绒服的帽子掉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很细很长，直勾勾地盯着许肆。

她嘴里呢喃着，把手伸进一直拎着的塑料袋里。

“你怎么能喜欢别呢，怎么能跟别结婚呢，你骗我，你骗我！”

黑夜里，刀尖冷光一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过来。

——

吉祥和其他孩子很晚才回去，把地上留下的烟花放了个净，走的时候还手一盒摔炮，高兴地合不拢嘴。

喻温把最后一个孩子送到家门，看着他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去。

支教老师住的院子是村里大队安排的，一共就几间，支教老师来来走走，都住在这里。

喻温把桌上的课本和讲课笔记都整理了一下，想了想，给学校的老校长打了个电话。

老校长一辈子无儿无，这会儿正在亲戚家过年，接了喻温的电话后，第二天就赶回来了。

喻温有些抱歉:“让您没过成安稳年。”

老校长摆摆手:“说到底不是我自己家，我今天也就该回来了，和你没关系。”

他看着喻温收拾好的箱子，擦了擦老花镜。

“不待了？”

喻温轻轻“嗯”一声。

“该走了。”

老校长笑了笑:“也是，你这一来都来了小半年了，是该回家了。”

他瞅了两眼，也没找到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就把从亲戚家带来的酥糖分了点给喻温，言语温和。

“回去也好，好好过个年，车票订了没有？”

喻温弯了弯唇:“还没，”

她说:“我想跟孩子们告个别。”

这里位置太偏，村里也没多少孩子，教书的老师大多都是来支教的，待一段时间就走，这些孩子们好多时候连适应的机会都没有。

老校长点点:“也好。”

他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笑了笑。

“国家政策好了，过两年这水泥路就能修起来，到时候孩子能上正轨的小学，不用挤在咱这个地方。”

冬天寒气重，老校长看着喻温，咳嗽了一阵。

“我听说，有好心给学校捐款了，是你不？”

喻温不是从学校毕业过来的，她报名的时候信息填的很全，老校长最初很关注她，也打听过一些事，村里的风言风语更是听了不少，知道她是城里，家境殷实。

他们村里是穷，穷的明明白白，连点宣传都没有，老校长稍微一问，就能猜到谁捐的这笔钱。

喻温没说话，只是笑，她来这里的几个月吃喝都上不了质量，但却比以前健康了些，瘦削的脸颊上多了点，笑起来特别好看。

老校长便也笑了。

这样的姑娘哪能在这种山旮旯里待着呢。

村子小，一有点消息就传的特别快，喻温两天里见了很多学生，送了他们一些书和笔。

吉祥家离她住的地方最近，几乎是天天来，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哭鼻子。

喻温摸摸他脑袋:“难过？”

吉祥擦擦眼泪:“老师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