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口渴的未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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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羊的母亲胡慧兰锄了整整一上午的，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完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的，她的绣花布鞋里面已经灌满了泥土，她的两只手上已经磨出了两个大大的水泡，她现在渴的厉害，肚子也隐隐饿得难受，同时，她又担心着家里的未羊。

她的心开始起慌了。

心一起慌，就又不知道渴了，也不知道肚子饿了。

她担心，未羊一个在家里胡闹。未羊现在还小，好奇心又是那么的强，见什么东西都好奇想抓到自己手里把玩。

尽管胡慧兰走时锁了大门，把房间里的所有刀刀具具，甚至包括绣花针之类的小物件，她都收拾到未羊看不见的地方了，但是，她现在仍旧很不放心，她老觉得未羊能找到它们，然后，玩着玩着，就把自己伤到。

这只是一点，另外，胡慧兰更担心的是，未羊的肚子现在是不是已经饿瘪了，他会不会像她一样渴的嗓子像着了火一样沙沙作响……

她担怕未羊吃东西，担怕他渴急了喝生水，所以出门时就把厨房门锁上了。

厨房门一锁，未羊就自然找不到吃的了。

以前，他饿忙了还能抓一两个冷馒来啃一啃，就算冷馒没有剩的了，他也不会让自己饿着，他会去瓦罐里抓一把面放到嘴里，然后像打面糊一样咀嚼着。尽管这生面糊黏的他的牙齿很难受，但这东西管饱呀，肚子饱了他就舒服了。

以前，他渴忙了还能伸手去水缸里舀一碗水喝喝，尽管每次喝完后肚子都会疼上好几天，可渴的滋味又实在难受，而未羊呢，又是那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哪管那么多，再说了，他现在还只是个六岁多点的孩子。

胡慧兰这样想了一会，然后，就心慌的再也待不住了。

她收起锄，来不及用杂蹭净上面的泥土，就大步流星往回家里赶去。

这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太阳开始西斜。她已经很多次像这样忙得忘记了时间，直到想起锁在家里的未羊，她这才心慌起来。

......

空空的房间里，未羊一个埋哭泣了好一阵子，终于哭累了，这时候也饿了，但他的渴更强烈一些，渴已经使他感觉不到肚子的饿了。

未羊一扎猛跳下炕，径直跑出了院子，来到紧锁着的大门，他想看看他母亲有没有扛着锄回来。

可是从门缝里远远地望去，只见巷子里有一群小孩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什么，他们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除了这个，他母亲没有出现。

直到那些小孩一个个被大叫回家去吃饭，他的母亲也依旧没有出现。

未羊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后，才转身回去，然后，他就急着去院子里找水喝。

院子里的屋檐下一共有四个水桶，每个水桶都是用来接屋顶上滴下来的雨水的。未羊知道，这些雨水是不能喝的，只能用来洗衣服，或者给院子里的蔬菜浇水，或者给、给猪拌食吃。

未羊先去那几个水桶里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其中只有一个里面有水，其余的都是空的，因为最近有好一段时间天都没下雨。

可是，未羊看着那个桶里的水，心一下就凉了，因为桶里只剩下不到一指高的水，而且，那水已经脏的不能再脏，水里面混合着烂树叶烂根，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蚊虫的尸体，水底沉淀着厚厚一层淤泥，用鼻子闻着还微微有些泛酸。

“这水怎么喝？”未羊心想，一脸的失望表，仿佛吃错了药一样。

未羊站在水桶跟前艰难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要喝。因为他满院子里找遍了，就一共只剩下这么多点水了。

唯有这点水才能解他的渴。

可是，喝之前，他又看着那上面飘着的虫子的尸体犹豫了，尤其是，他最害怕的黑色的甲壳虫就漂浮在上面，四脚朝天，在阳光的斜下，身上还泛着明晃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