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章 吾名白起（2/3）

先有王重师，再有自己，临安帝不会再放心摘星山庄，只怕明后几，除去开封城，整个北方的北镇抚司都会倾巢而出前来剿灭摘星山庄。

除非今夜能杀了李汝鱼，让西门卿取而代之。

否则等待自己等的只能是再一次死亡。

张定边不畏死。

但尚有一心愿未了，不愿意就此无为死去，纵然是死，也得拉着那赖和尚一起下地狱。

那么，杀了这少年好了。

张定边呼吸一气，不再有任何保留。

夜风中，似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啪啪啪啪啪”的一声，弹指一挥间，便见张定边身躯骤然涨了一寸，浑身缭绕着血色烟气，任由夜风吹拂而不动。

澜山之巅，无数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慑。

有如被上位者俯视。

不远处的阿牧很有些意外，忍不住脱而道：“这气势有点……”

解郭不解，“怎么？”

墨巨侠默默的接了下去，“王者。”

伪龙气质，当然不可能是天子，但身有伪龙者，不为天子却可为王，诸侯之王。

解郭悚然惊心，看向阿牧，“你还不帮你家小郎？”

阿牧白了他一眼，“你家的小郎，你全家都是小郎。”旋即哼哼了一声，“一个伪龙的王者气势而已，李汝鱼又不是没见过。”

岳平川，不为伪龙，却是真蛟。

赵骊赵飒之流，哪一个不是王，不一样拿李汝鱼无可奈何？

解郭尴尬的笑了笑。

心中着实有些好，阿牧的剑道很可能出自虫达，虫达其自己听闻过，李汝鱼的剑道出自那位大唐夫子。

夫子作为一个异很高，解郭自叹不如。

可李汝鱼又怎么会如此之高，今夜的事，着实透着不可思议，而且隐然感觉有些怪，李汝鱼不过是被春毒所，为何会发展成智失控的局面。

总感觉透着不合理。

黑衣持枪看见张定边欲要全力一击后，有些赞赏的颔首点，这气势，确实有些像当年的霸王了，只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达到霸王那种万夫不敌的境界。

山腰上，道姑抚剑望山巅。

有个算命的汉子，背负着相天面地的卦旗，登上澜山之巅，看着这一幕后笑了，最后目光落在李汝鱼身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压不住了。

李汝鱼确实压不住了。

从春毒发作登上澜山之巅，他的脑海里就成了一片混战场。

脑海里那颗白起之心疯狂跳动。

这并不可怕，真正让李汝鱼担心的是，自己的意识在脑海里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他能感知到脑海里和澜山之巅发生的所有事，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先前对战王重师和张定边，与其说是本能，倒不是如是异手笔。

脑海里，读书负手站山巅，披甲将军站在尸山血海里，有个衣衫猎猎的刺客盘膝而坐，更远处，在李汝鱼意识都难以触及的地方，尚有两道隐约身影。

李汝鱼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猜得到，那两道身影显然都是进自己身体后被雷劈掉的存在，一如山巅读书、刺客和披甲将军，想必也是一些惊才绝艳之辈。

在王重师凌空一剑，如黑云压城时，山巅读书大袖一挥，那一刻自己便真正成了盘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拔剑出剑。

借来大燕春秋的不是自己，是那个山巅读书。

以夫子执剑对战张定边的亦不是自己，是那个刺客盘膝而坐的刺客。

但是此刻，掌控身体的不是读书，也不是刺客，而是那位披甲将军，在和王重师几度对战不胜时，披甲将军便强势的从尸山血海里站出来。

几乎不用他争夺，山巅读书和刺客就拱手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李汝鱼感觉很可怕。

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掌控这具身体，害怕自己的意识永远的被困在这个地方，然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李汝鱼的意识存在于脑海之中。

但却无形无质。

此刻，他清晰的看到，那位披甲将军望向自己，那眼里有着失落、失望，还有恨铁不成钢，他虽然不说一语，但却明确的表达着意思：连区区春毒都不能拒，枉为大丈夫。

李汝鱼倍感惭愧。

心中却安定了下来，只因那披甲将军还有更明确的信息：你依然是你。

但今夜，我们是你。

是我们，不是我。

李汝鱼脑海里的波澜起伏，外无从得知，澜山之巅所有眼中，只是惊诧的发现，少年此刻又有了一丝改变。

先前只是杀意狂肆而已，此刻的杀意却有如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