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大婚（下）（1/3）

张居正素来就有举办宴会招待同僚的好，相府宴会动辄通宵达旦，这次相府嫁天子赏假一天，宴会歌舞就更不能少，满朝文武也自然抓紧这个机会向张家靠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尤其是那些与范进一样，来京师铨叙或是等缺的，这个时候更要尽力报效，向相爷表达忠诚，与相府紧密靠拢。

其实大部分官员根本没机会见到张居正本，能见到游七、姚八其中之一，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如果张嗣修出来跟他们点个，这些就能兴奋得整晚睡不着。有些低品官吏为了表现自己的才以及与百姓打成一片，放下身段的决心，主动来到彩棚下，切菜抱薪，挑水烧火，挥汗如雨笑容满面，尽显朝廷命官亲民本色。

在书房内，如今内阁的三驾马车以及礼部侍郎余有丁四就坐，房间里没有下，只有即将参加春闱的张家三公子张懋修在一旁伺候。他刚刚拜在申时行、余有丁两门下，做了他们的弟子，眼下便执弟子礼侍奉恩师。

申时行、余有丁是同科进士，申时行是嘉靖四十一年的状元，余有丁是探花，榜眼就是拜了亲生儿为师学习道法，一心期待飞升的王锡爵。

三的座师是当时的阁臣袁炜，其虽然号称青词宰相，但实际上写青词的能力并不十分出色，在嘉靖对于文章水平要求越来越高之后，已经陷江郎才尽的危机。正好这一科三鼎甲都在翰林院，袁炜就将这三位弟子叫到家中，替自己拟青词，自己最后誊抄上。

袁学士虽然在青词领域的能力不足，但是在其他领域显然是个跨时代的天才。在思路上已经和某些带着学生做项目的导师高度重合，不但剥夺弟子的署名权，连基本的身权力也不尊重。在外面光鲜亮丽的三位翰林学士，在袁炜面前和黑心工厂的工没什么区别。布置完题目，三就被锁进小屋里，写不完或是文章质量不满意不许离开房间，也得不到食物和饮水。很多时候要在小房间里写上一整天，三位宰相根苗被饿得眼冒金星舌燥，等到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也得不到酒饭招待，只能饿着肚子出去自己想办法。

不但如此，袁炜对三态度极为恶劣，动辄得咎。余有丁与袁炜是大同乡，却没有半点关照，乃至有几次被恩师当面把写好的青词撕扯稀烂，指着鼻子骂余有丁应该叫余白丁才对，自己瞎了眼才录了他的卷子。态度比训斥自己家的家还要恶劣几分。

三被这么一位恩师压榨几年，第一没去自杀，第二没变成暗孤僻格反倒是乐观依旧，甚至因为这段经历三成为莫逆之，见面就要互相揶揄取笑，不鞥不让佩服心理素质以及天生的柔顺。三如今虽然都算是功成名就，成为朝廷要，但是脾未变，待处事永远是一团和气，对于上位者的要求也绝对不会拒绝。

作为主考官，这一科的举子原则上都是他们的门生弟子，张居正安排儿子提前拜师，又让两多指点儿子的文章，用意不言自明。那又怎么样呢？这两的想法基本一致，反正考题是你张居正出的，张懋修的才学又放在那，选为前十名优卷是题中应有之义，至于第几个读卷，最后能否成为鼎甲那是张相爷和皇帝之间勾兑的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管那些闲事什么。

会试主考对于文官来说，意义非同一般，一科进士都是你的门，在朝堂上说话就占地方。让谁做这个工作，就是要提拔任用的前兆。申时行自己就是阁臣不必多说，余有丁做了主考也有很大几率阁，不管是伴食宰相，还是架子阁老，总归都是文臣官位的极限。不管如何谦和恬淡，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前程，也难免心激动，脸上满是笑意。

张居正的目光在余有丁脸上略停留了片刻，心中颇为满意：这是知道好歹的，明白自己把他安排到主考位置上是要栽培他，也愿意报效，算是个明事理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和申时行一样，都是棉花脾气，不会想着跟自己争论，更不会想要夺权，虽然和申时行是同榜至，绝不会连成一线掣自己的肘，范进那狗举荐的本事倒是不差。

眼睛在申时行身上一扫而过，这是个好，是个自己都要佩服的好。身为阁臣却没有半点阁臣架子，对所有都笑脸相迎包括门下仆役都不怕他，自身的才具也不差，天生就是个太平宰相的胚子。将来退思如果能阁，跟他搭班子肯定不会被欺负。现在就剩了张四维。

对于自己这位同榜，张居正原本看法不错。张四维有才知进退，更有着商家庭特有的明。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不需要嘱咐，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在驱逐吕调阳的行动里，两配合天衣无缝，自己回乡办丧事时，张四维更是明确自己的身份定位。

小事不需要惊动张居正保证办妥，一旦涉及到大事，不管自己能不能办，全都由首辅决定，自己绝不发表意见。乃至自己儿与范进的婚姻也是一样，该做媒时绝对不含糊，京师里有些风言风语，也被他一力承担下来。

这样的好搭档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