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散化百神横干戈（四）（5/6）

莫非就是不穿衣服？

转念间，花环已然成形，带着馥郁木香的青翠叶片间点缀着细碎如黍米般的金黄花序，于是青叶的木香和金花的甜香混合起来，让花环变成了一顶清意盎然的香华冠。

云台天童与灵泉天童就随侍在下元太一君身侧，不用吩咐，就双双捧起香华冠，飘然降下，轻轻巧巧地将它戴到了那位以少身姿示的上。

衣冠楚楚的下元太一君，和除了花冠不着寸缕的伊莉丝翠，就这样树上树下地对视着。

最终还是下元太一君首先移开了目光，幽暗少这种纯出自然的生活习惯，要换了个来还好说些，自家与她相见，总免不了几分尴尬处。

如此一来，想要不尴尬，那就赶快谈些正事。

“看起来，这位用冷酷伪装忧郁的副会长先生，很受您的喜。”

“他正在迷茫之中，”伊莉丝翠轻轻挽起垂到耳边的鬓发，带着她永远拂拭不去的哀伤语调。“只是他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背离我母亲的蜘蛛之道。”

说到这里，她抬起，看着下元太一君：“那么您认为呢，是否应该给与这个迷茫的年轻卓尔一些正确的指引？”

“我乐于为遭逢灾厄的们施与援手，舞蹈家士。”下元太一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一件看似不相关的事：“但是怎样才是‘解救于厄运之中’，这事必须要有一个客观的标准。”

从树枝间摘下一片香叶，在鼻尖嗅了嗅，下元太一君随即将叶片揉成一团，抽出叶脉和叶梗，编织成一个矮小的形，托起在掌心。这个粗糙的小偶，半死不活地躺在下元太一君掌中，微微抽搐的身躯就像是在打摆子。

“比如我手心的这个老先生吧，他害了很重的病，并且诚心地向我祝告，请求我帮助他摆脱病痛的折磨。那么问题来了——”

“这位寿命即将走到尽的老，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解救呢？是一下子根除了全部的病痛，愉快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还是直接中止他的痛苦，让他回归于死亡的怀抱？”

不等伊莉丝翠回答，下元太一君就叹着气回答道：“生死寿夭，这是生命必须经历一遭的旅程，我也不是司掌死亡与生命的灵，不论是增长寿命还是安乐死，都不是我应该过问的。既然号称解厄，我就不该去否定灾厄本身，而只能关注于‘对灾厄带来的问题进行解决’，这便是‘消灾解厄’的本意。”

说到这里，下元太一君一摊手：“对这位乌斯特拿萨的青年俊彦而言，他的地位稳固，安全无虞，虽然恋被拆了，算得上是一件不幸事。但是卓尔社会没有地表的婚姻制度，一个太过年轻的祭司偶尔对英俊青年动了心，这样的露水姻缘太不长久，就算这对小真的结合在一起，也不过是‘主母’与‘侍父’这种主关系。不管被不被拆散，在我看来永远也算不上正经夫妻、合格侣，更谈不到夫离妻散、鸾抛凤拆，我这消灾解厄之尊，也自然没有下手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了——卓尔灵的“”纠葛？就卓尔城邦里这种只谈滚床单不谈感的混状态，先得让我看到个真正比金坚的卓尔侣啊！

这番话说出来，伊莉丝翠微微沉吟片刻，才点了点：“既然您这样认为，那么我们可以再看看。”

“自然是应该再看看。”

……

………

乌斯特拿萨的蜘蛛教院，和每一座卓尔城邦的同类“子大学”没有什么两样。

见习祭司们身穿黑红两色的低肩长袍，然后以最虔诚的跪姿环绕在教导主母的身边，聆听她们万年前老祖母们的光荣历史——

在蜘蛛后旨意下编写的卓尔历史，基本就是将卓尔灵们对地表灵和其他种族的事，统统把加害者一方换成了地表灵。而“饱受侮辱和损害”、“遭遇了一切不幸”的卓尔灵，必须将这一切都报复回来。

因此，为期四个小时的仇恨教育，总是让教导主母陷了一种她们主子曾经饱尝过的扭曲绪中去——

“今年的蘑菇歉收——”

“都是地表灵的错！”

“灰矮盗贼袭击了我们的商队——”

“都是地表灵的错！”

“灵吸怪歼灭了我们的远征小队——”

“都是地表灵的错！”

“我一晚上杀了十个男，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床上宠物——”

“都是地表灵的错！”

这样的布道与“历史课”，到最后，就变成一个个见习祭司们激动地挣开她们原本就不怎么紧实的长袍，向着地表的近亲发泄着所有生活中的不满。

应该说，在卓尔社会这种被某个灵蓄意控制的地方，压力已经积攒得足够多，树立一个共同的假想敌，也是有益于统治的好事。

当卓尔灵们乐于去狩猎地表灵的时候，起码他们没有那么多力气和心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