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十八章 钻空子（4/4）

堂上被卷子铺了一半，这每一卷的背后，都是一名名列金榜的考生。

左右几十根红烛高挂，将整个至公堂照得是亮堂堂的。

王锡爵，林延，沈鲤等主官上堂，与同堂的同考官相互道贺。十几枯燥无味的改卷子马上就要过去，等待放榜之后，考生金榜题名，众各得门生，彼此都是一件喜事。

除了外帘官，众同考官们关心的当然是各自房里，考生能取中多少卷子？

以及之前传闻的鬻卷之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结果。

众考官们看似随意闲聊。

“你们看今科的会魁是何？”

“不好说，江南文风甚盛，照例还是出于南卷吧。”

“我们还是猜哪一房的考官吧！”

至公堂上议论不止，堂吏上前向沈鲤，王锡爵，林延问道：“敢问几位大，可否拆号唱名？”

沈鲤点点看向王锡爵，林延问道：“两位总裁以为如何？”

林延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意见。

而王锡爵肃然道：“稍慢，本官到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穿着吉服准备拆封唱名的众堂吏见此一幕都是惊呆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但见王锡爵负手走至卷前对众官员道：“诸位，之前考试前有风言风语，说有暗通关节，于卷上留字眼，贿赂同考官，主考官行鬻卷之事……”

王锡爵说到这里，众都看向王锡爵，林延，心道不是吧，王锡爵这是要当场与林延翻脸吗？

林延不动声色，赵用贤脸色一沉，方从哲色尴尬众官员各等表，甚至有幸灾乐祸。

这是要出大事了吗？

但见王锡爵道：“……但经本阁部看卷，这等事实子虚乌有，列位考官都是秉持公心，为朝廷取士，反观举子之间倒是有些心术不正，听信传谣言而心存侥幸。”

“堂堂正正之行堂堂正正之事，朝廷取士以文观，以文观心，对于这些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欲在卷上通关节之考生。本官与林总裁商议之后，予以一并黜落，这等纵然是再才华横溢，也是小之儒，朝廷与本阁部都容不得他……”

听着王锡爵的话，众同考官们看看林延，再看看王锡爵，心道这反转也是太快了吧。

方从哲，赵用贤色都变了变，看向林延。但是林延却正襟危坐，对王锡爵方才的话露出赞赏的色。

林延不仅没有开罪王锡爵，反而得到了他的赏识，他是如何办到的？

众同考官心底都是各等揣测，但之前存了好好戏，甚至幸灾乐祸的，此刻的都犹如便秘一般。

之后卷子开始拆封唱名，外帘官们在比对朱卷与墨卷的编号后，拆开墨卷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一填榜。

当然到了这一刻，也没有会比对朱卷与墨卷上是否完全一致。

没错，考试之后朱卷墨卷会送到礼部磨勘。

这试卷磨勘制度起于嘉靖时，当时磨勘是为了，严查卷子里是否有离经叛道诡辞邪说者，如果有重治监临考校官之罪，黜其中式者为民。

一直到了清朝，礼部磨勘才最重考察考试是否弊幸，即是检验朱、墨卷有无不符之处。

清朝最大的戊午科场案，就是在礼部磨勘中发现了墨卷上被涂改了三百多处，最后被查出。

不过到了明朝，礼部磨勘没有检验朱卷墨卷不合之处，因为这一点倒是让林延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