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一章 有形诸象纷飞远 无声巨梦卷红尘（下）（3/3）

句不好听的，这场动，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嗯？”秦绍谦蹙眉。

宁毅的目光复杂：“十多年的动，千万的死，是非常重大的一件事，但从宏观上来说，这十多年的时间，很难论证君主制度的落后和不必要，因为从事实上来说，它确实就是高度成熟的而且经过了论证的唯一道路。天下成千上万的，可以接受换几个皇帝，但很难想象没有皇帝的状态，一旦到政权替，野心家们还是会涌出来的。”

“那……要多少年才够啊？”

“也许是一场上百年的变，大家不断地找路、不断地碰壁，用无数的血的事实证明了过往的道路不通的时候，才会有新的道路走出来……”

秦绍谦的独眼之中微带迷惘，过得一阵，他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罩旁边的位置，眯着眼睛：“……我们毕竟没有这百年的变啊，你说得好像看见过一样……你又没见过变一百年是什么样子。”

宁毅笑起来：“是啊，没有见过。”

“只有十几年，已经很苦了，你这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绍谦失笑，此时的山上有风吹过来，两找了附近的大石上坐下。十多年来，对于宁毅偶尔冒出的一些想法，秦绍谦是无法理解的，有时候他会表现得很有前瞻，有时候则生硬冷酷得令咋舌。眼下便是这样的状况了，百年的动，不断找路还不断碰壁，君王的制度再也不可用，而后让整个世道的所有都认同某些新的观念，那会是怎样的动呢？汉家历史上也有几次大的动，最后不也都由君主制度解决了么。

他听见宁毅的声音响起来：“没有上百年的动来论证，是一件坏事，当然也是件好事……所以到今天，我打算走另外一条路，来着一些想法的出现。这是十多年前埋下的另外一条路，现在看起来，倒是更加清楚一些了。”

他道：“格物和资本，是最强大的一条轴线，一方面，发展格物，促进各种新事物的出现，以新的商业体系、资本体系碾碎旧的商业体系，以契约神保障资本的扩大，同时以契约神冲击理法的框架……”

秦绍谦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惘。

宁毅继续说着：“资本不是一个好东西，当我们让它在契约框架下无限制扩张，慢慢的，为了让作坊扩张，让利润增加，商体系会开始冲击旧有的土地制度，为了让作坊里的工满员，它们会以各种各样的手法让农民产，为了让利润增加，它们会以各种办法让工加班，少给工资，剥削他们，那个时候，大家就要开始打起来。”

宁毅的话语冷酷异常，似乎在说着未来的前景，以至于秦绍谦此时都皱起了眉。那话语继续下去。

“我们今天告诉大家平等，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平等，也不知道怎么利用平等，等到资本开始吃的时候，他们会想起还有权、还有平等的这把刀，他们会开始呼喊这样的号，会开始上街，会游行、会动，只有当他们真正的为了这种利益站出来，他们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权。那个时候，我们保护他们，我们促进他们，平等和权利，才会真正在他们的心里生根。”

“……”

“我们没有一百年的动和无法抵抗的敌，那就只好用资本的虐，来论证民主的温。你说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把那些想法推出去，一是这十多年都被事推着走，没有好的时机，二是推出去也没用，被施舍的权利不是权利，想要捍卫自己的权利，他们一定要站队、要表态、要珍惜……那么前期我们促进商业和资本的发展，后期我们引导他们的诉求，我们接下来的几十年，也许完成这一件事，也就够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能让民主和权利在们心里生根的，唯一可能的路……”

“……至于其余的，甚至于包括谁当老大，什么玩法在内的，都是等而下之的问题……”

两道身影在石上坐着，聊天的语调也并不高。山岚吹动流云，红霞漫卷，朝着这片大地上席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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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在那山上，随后又聊了许久许久，直到天光终于被西面的群山吞没，夜空中浮动了星辰，两回到军营吃饭，还一直在聊、在议论。他们在饭堂里点了灯烛，如此说了半晚，秦绍谦上了个厕所回来时，方才拿了一份报，说起戴梦微的事，但随后倒是被宁毅说出的另一件事吓了一跳。

四月末，大战初定，夏的气息渐渐的明朗，就在宁毅与秦绍谦聊起此后数十乃至上百年规划和想法的时候，无数的存在，也已经在这样的背景下骚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