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〇二章 大地惊雷(四)(1/3)

二月,天下有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河流的上游,浮冰流动。江南的雪,开始消融了。

晋地,积雪中的山路仍旧崎岖难行,但外界已经渐渐从严冬的气息里苏醒,谋家们早已冒着寒冬行动了许久,当春渐来,仍未分出胜负的土地终究又将回到厮杀的修罗场里。

对于这一切,楼舒婉已经能够从容以对。

视察过存放种苗的仓库后,她乘上马车,去往于玉麟主力大营所在的方向。车外还下着小雨,马车的御者身边坐着的是怀抱铜棍的“八臂龙王”史进,这令得楼舒婉不必过多的担心被刺杀的危险,而能够专心地翻阅车内已经汇总过来的报。

年关过后,她稍稍长胖了一些,或许也长漂亮了几分,以往的衣裙终于能够再度撑得起来了。当然,在外面前,楼舒婉已经习惯了不苟言笑的行事作风,这样能够更多的增加她的威严。只偶尔无之时,她会显出脆弱的一面来。

这一天在拿起报翻阅了几页之后,她的脸上有片刻恍神的况出现。

各地归总过来的信息有大有小,令她神色片刻恍惚的报只是几行字,报告的是冬里晋宁方向上一个小县城里冻饿至死的数,一名因伤病而死的乡绅的名字,也被记录了上来。

那个名字,叫做曾予怀。

楼舒婉拿着报,思维稍稍显得混,她不知道这是谁归总上来的报,对方有什么样的目的。自己什么时候有叮嘱过谁对这加以注意吗?为什么要特意加上这个名字?因为他参与了对的作战,后来又起出家中存粮救济难民?所以他伤势恶化死了,下认为自己会有兴趣知道这么一个吗?

这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的思维围着这一处转了片刻,将报翻过一页,看了几行之后又翻回来再确认了一下这几行字的内容。

曾予怀。

开战之前他在于将军的别业里责她太不注重自身风评,随后一本正经地向她吐露心声,他参与了与廖义仁、与的作战,不久之后便在战场上丢了双腿。她一度在撤退的群之中看到过担架上昏迷的这位中年,她太忙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注下去。

……时间接起来了,回到后方家中之后,断了双腿的他伤势时好时坏,他起出家中存粮在这个冬天救济了晋宁附近的难民,正月毫不出奇的子里,他因伤势恶化,终于死去了。

楼舒婉的目光冷冽,紧抿双唇,她握着拳在马车车壁上用力地锤了两下。

前方,马车的御者与史进都回了回,史进出声道:“楼大。”

“……没事。”

楼舒婉将手中的报翻过了一页。

如果是在十余年前的杭州,只是这样的故事,都能让她泪如雨下。但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浓烈的绪会被冲淡——或许更像是被更多如山一样重的东西压住,还反应不过来,就要投到其它的事里去。

报再翻过去一页,便是有关于西南战局的消息,这是整个天下厮杀征战的核心所在,数十万的冲突生死,正在激烈地发。自一月中旬往后,整个西南战场炽烈而混,远隔数千里的汇总报里,许多细节上的东西,双方的绸缪与过招,都难以分辨得清楚。

也是因此,在事的结果落下之前,楼舒婉对这些报也仅仅是看着,感受其中冲突的炙热。西南的那个男、那支军队,正在做出令所有为之叹服的激烈抗争,面对着过去两三年间、甚至二三十年间这一路下来,辽国、晋地、中原、江南都无能挡的真军队,唯独这支黑旗,确实在做着猛烈的反击——已经不能说是反抗了,那确确实实就是势均力敌的对冲。

她一度倾慕和喜欢那个男

虽然说起来只是暗中的迷恋,畸形的绪……她迷恋和倾慕于这个男展现出现的神秘、从容和强大,但老实说,无论她以怎样的标准来评判他,在过往的那些时里,她确实没有将宁毅当成能与整个大金正面掰腕子的存在来看待过。

或许是相对接近的距离在一定程度上抹杀了神秘感,宁毅的算计和运筹,令感到皮发麻、叹为观止,直到如今,楼舒婉代对方敌的位置时,也会感到无能为力。但无论如何,这些总是有迹可循的东西,使用谋说明他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大,总有缺陷因此才剑走偏锋,他因秦嗣源的事一怒弑君,也被许多认为是仓促的、欠缺考虑的行为。

归根结底,他的强大有着诸多的限制,如果他真的够强,当年他就不会陷杭州,如果真的够强,苏家就不会被梁山屠了一半,如果真的够强,他就可以保下秦嗣源也不是眼睁睁地看着秦嗣源死去。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不够强,宁毅在一怒弑君之后,只能仓促地往西北转移,最终承受小苍河三年的厮杀与逃亡。

其实归根结底,他的强大终究有着具体的痕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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