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七章 舍身的智慧 无泪的慈悲(3/5)

般。不赞同秦相此想法。京城危殆,城中兵力业已见底,贸然出城,不过被各个击。若孤注一掷,再来攻城。我方只会愈发捉襟见肘。右相此议……唉……”

双方都是聪明绝顶、练达之,有许多事,其实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汴梁之战,秦嗣源负责后勤与一切俗务,对于战事,手不多。种师中挥军前来,固然振奋心,然而当改变方向全力围攻追杀,京城不可能出兵救援。这也是谁都清楚的事。在这样的况下,唯一发声激烈,想要拿出最后有生力量与放手一搏,保存下种师中的竟是素来稳妥的秦嗣源,委实是出乎所有意料之外的。

以至于今天在金銮殿上,除了秦嗣源本,甚至连一贯与他搭档的左相李纲,都对此事提出了反对态度。京城之事,关系一国存亡,岂容孤注一掷?

更何况。无论种师中是死是活,这场大战,看来都有结束的希望了。何苦节外生这种枝。

一场朝仪持续许久,到得最后。也只是以秦嗣源得罪多,且毫无建树为收场。老在议事结束后,处理了政务,再赶来这边,作为种师中的兄长,种师道虽然对于秦嗣源的仗义表示感谢。但对于时局,他却也是觉得,无法出兵。

“只是……秦相啊,种某却不明白,您明知此议会有何等结果,又何苦如此啊……”

风雪之中,种师道与秦嗣源一同走到城墙边,望着远处的黑暗,那不知归宿的种师中的命运,低声地叹息出声。

……

“……秦嗣源这老狗,今行事,实在奇怪。”

御书房中,写了几个字,周喆将毛笔搁下,皱着眉吸了一气,而后,站起来走了走。

“杜成喜,你说他是要嘛……”

房间里,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杜成喜身体震了震:“圣上早先便说,右相此,乃天纵之才,他心中所想,婢实在猜不到。”

“哼,天纵之才。”周喆背负双手笑了笑,然后又收敛了笑容,“秦嗣源此,谋算甚,奇正之道皆通,确是厉害,以往朝堂议事,他若真有鬼主意,必定在朝议之前,就都已将关节打通。唯有此次,哼,提出个这样的想法,令得李纲都不站在他那一边,要说其中无诈,又有谁信。”

杜成喜犹豫了一下:“陛下圣明,只是……婢觉得,会否是因为战场转机今才现,右相想要打通关节,时间却来不及了呢?”

“嗯?你这老狗,替他说话,莫非收了他的钱?”周喆瞥了杜成喜一眼。杜成喜被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请罪,周喆便又挥了挥手。

“起来起来,朕不过开句玩笑。你就算收了钱,那也无妨,朕莫非还会受你蛊惑?”他顿了顿,“只是,你也想得岔了。若是时间不够,明知强撑无益,秦嗣源自然连开都会省掉,他今舌战群臣,在朕想来,该是察觉到位置尴尬,怕有秋后算账,想要树敌放权了吧!这老狗啊,老谋算,知道有时候被骂几句,被朕斥责几句,反而是好事,只是这等手段,朕岂会看不出来……嘿……”

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在脸上古怪地持续了许久,然后也不知是在咀嚼还是在回味,低声说了几个字:“嘿……夏村大捷啊……”

这喃喃低语声中,有过来通报,李棁到了。

“宣他进来。”

周喆说道,走回了书桌后方。

不多时,上次负责出城与谈判的大臣李棁进来了。

……

“……战事与政事不同。”

风雪扑上城墙,苍白的须发在风雪里抖动着,都已结上霜花。

秦嗣源伸手触了触墙上被冰冻的血痕:“这些年来,尝与议论,大战之中,何事最为重要。在夏村,与劣子搭档,名为宁毅者。往奇巧之技,好琢磨格物之学,好研究火器。而外界士论战,则每每关心战法。何物在前、何物在后,若遇特定之地,如何应对。然而……遇上辽,皆无作用,只因我朝重文轻武。数十万军队战意皆无,被数万打得落花流水……”

顿了顿,叹了气:“种世兄啊,文便是如此,与论战,必是二论取其一。其实天地万物,离不开中庸二字。子曰:张而不驰,文武弗能;驰而不张,文武弗为。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但愚笨之。往往无能分辨。老朽一生求稳妥,可在大事之上,行的皆是冒险之举,到得如今,种世兄啊,你觉得,就算此次我等侥幸得存,便不会有下次过来了吗?”

种师道道:“有此次教训,只需此后汲取,今上励图治。朝中众位……”

“种世兄说得轻巧啦。”秦嗣源笑了笑,“几十万被打垮在城外,十万死在这城内,这几十万如此。便有百万、数百万,也是毫无意义的。这世事真相为何,朝堂、军队问题在哪,能看清楚的少么?世间行事,缺的从不是能看清的,缺的是敢流血。敢去死的。夏村之战,便是此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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