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主子和旧部（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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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家班后院，几株桂花树上米粒大的金桂吐着幽然的芬香，花辫儿夹裹着夜色传来几声咿咿呀呀的轻唱。

“他每有为娼。有作次妻。家的落取些虚名利。买虚的看取些羊羔利。嫁的见放着傍州例。他正是南做了北开。东行不见西行例。”

乌婵的娘原是京师最有名的优伶，曾因一出《救风尘》名动京师，后来被某个官家少爷看中，少爷买下她娘，许以婚配盟誓，在外面置了房屋养着，乌婵她娘真心慕少爷，没名没份便为他生下儿。可是，她娘至死都没能了却心愿，莫说嫁与少爷做夫，连少爷的名讳都是假的。斯一去，黄鹤不见。

乌婵的娘死后，她便带着乌家班辗转唱戏，直到遇到时雍，去雍园唱第一次戏——

“进来吧。”乌婵看到时雍，收了剑放在门边，推开门。

时雍以前来过乌家班，熟门熟路。

两对视一眼，没有多话。

乌婵把她带到一个存放戏服道具的杂物间，径直走到最里面，拔开一层堆放的戏服，对着墙面轻拍几下。

“谁？”

里面的问。

“故来了。”乌婵沉声。

时雍眼皮一跳，很快便看到那墙壁从中分开，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石阶露了出来。

“啪！”乌婵点燃油灯，拎在手上，朝时雍偏了偏，“请进。”

时雍看着那条通往地下的路，沉默许久才迈开步子。

一个修长的影站在石阶的中间，身穿玄衣，一白发，看到时雍，他俊美的脸似乎凝固了，一动不动。

时雍也看着他，慢慢走近，眼睛幽幽冷冷。

“燕穆？你没死？”

她停下。

男子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的疑惑稍稍落下，一双利剑般的眸子转为柔和，微笑着看她。

“我没死。云度、南倾也还活着。就是……云度的眼睛瞎了，南倾腿伤了。而我，一夜白了。”

时雍呼吸一窒。

乌婵看他眼神炽热，内心有些激动，“多嘴杂，咱们下去再说吧。”

燕穆错开身子，靠着湿的墙壁长身而立，一张俊朗的面容因为长久不见光，在灯火下苍白清瘦。

“云度，南倾。还不快过来见过主子的义妹。”

两个俊美的少年郎，从地下室昏暗的灯火中出来。

一个坐在椅上，一个扶着椅。坐在椅上的是南倾，他在那的厮杀中被砍断了一条腿筋，错过了治疗，那条脚便废了。扶椅的是云度，也是那伤了眼，从此不见光明。

两个都是翩翩少年郎，个顶个的姿色过。站在一处赏心悦目，宁那伤残与缺陷似乎都成了让心疼的美。

“当真是主子的义妹？”云度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一袭白衣翩然惹，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抖。

燕穆看着时雍，眼睛里有审视和不解，但嘴唇上扬，只是轻笑。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说来，可能你们不信——”时雍把诏狱里为自己殓尸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又把一些只有时雍和他们才会知晓的往事说了出来。

几个均是怔怔地看着她，虽然觉得时雍在诏狱结拜姐妹，并叮嘱后事有些离奇，仍然是信了。

“你既是主子的义妹，那往后，也就是我们的主子了。”

“不必。”时雍抬手阻止他们的拜见，冷眼扫了扫这个见不到光的地下室，不解地问：

“你们怎会在此？”原本以为已经离世的居然好好活着，她有些想不明白。

燕穆淡淡道：“那雍园血战，我和云度，南倾一起被锦衣卫捉拿狱，逃过一劫，没有葬身大火。等我们出来，雍园……尸横遍地，已是一片废墟。”

说到此，他微微哽咽，“说来，是锦衣卫救了我等一命。”

时雍呼吸微促：“你们是怎么从锦衣卫逃出来的？”

燕穆道：“说来好笑，那夜审后，几个看守的锦衣卫吃醉了酒，牢门忘了上锁——后来我左思右想，都觉得此事有诈，怕是他们布的局，所以一直不敢来找你，直到听闻主子的死讯。”

燕穆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若非主子死在诏狱，我都要以为是赵胤故意放我等离去了。”

事变化太快，时雍有点痛。

她虽然是死在诏狱，目前尚不能确定是不是赵胤动手。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雍园死去的兄弟我都想办法安葬了。就是至今没有找到主子的尸身。我想先找到她，让她土为安。再往后……在乌家班里混着，再伺机为主子报仇。”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