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其心可诛（2/3）

县变成大县，一一也要吃掉他们！”

曹克明看着徐平，心里叹了气。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看不起这个来与自己搭伙的小进士的，哪怕后来徐平为州里赚了大把钱进来，曹克明对徐平的态度好了一点，心里还是有些看不上。邕州是边疆，能打仗才能压服蛮，自己从军数十年，从西北打到西南，战功无数，这才在邕州站住脚跟。直到前些子如和县一战，曹克明才发现这位小通判竟然也是能打仗的。又能赚钱，又能打仗，反而他这位知州没什么用了，心里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

“说到如和县，前些天邸报下来，朝里又有提议删并邕州属县。要把乐昌县并武缘县，如和县并昌化县，问我们州里意见呢。”

徐平道：“现在白糖刚刚库，还没有发卖，我们把一百万斤的白糖报上去，作为邕州的羡余，难不成还有会提废如和县？”

曹克明笑道：“那当然不会有再敢提。这些子我也在想，怎么报这一百万斤白糖才稳妥，羡余这两个字，朝里现在可不怎么喜欢。”

除了固定的税赋之外，州县财政多收可以上缴朝廷，一般称为羡余，收超过税赋的意思。这也算是官员考绩的一项，但不是正例，受不受奖励要看朝廷主政的态度。对上缴羡余多的官员重赏，就难免有鼓励地方官盘剥百姓的嫌疑，被很多官员抵制。现在当政的刘太后恰恰就不喜欢这个名目，曾有地方官以羡余为名多贡钱粮以图恩赏，就被刘太后讽刺，朝里宰相王曾等哪个是靠羡余多当的宰相，意思是老实做好本份工作就够了。

徐平道：“不需要顾虑这个，我们只要账目做得明明白白，让朝廷一看就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还有说闲话？再说我们还留了几十万斤糖在州里，作为进一步扩大规模的本钱，我还怕三司不同意呢。”

“这事通判拿主意吧，糖的事漕使和运判都清楚，应该无意外。”

事谈完，曹克明意兴阑珊，已经没有了与徐平争的兴致，脆事就让徐平做主，他就当提前养老算了。

曹克明的态度让徐平也很意外，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好说话，反倒有些不好意起来。

看看天色已晚，曹克明起身道：“通判难得回邕州城，不如晚上我们去遇仙楼吃个筵席，痛痛快快喝上两杯。”

“也好，许久没跟知州喝酒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要商量一下。”

“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曹克明重又坐回椅子，问徐平。

徐平笑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是关于如和县令段方的官职。来邕州之前他已经在昭州做过一任司理参军，按规矩该升京官了，不过他自己用这机会换了到如和任县令，便揭过不算。现在白糖到底是在如和县种出来的，段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资历也够了，我想是不是我们联名保他升京官？”

曹克明点笑道：“也是应该。忠州到了这个地步，他先前的那点小事也就不是事了，昭州也已经呆过了，升京官说得过去。不过我们两保举数不够，这样吧，我与宜州冯齐贤熟识，算他一个，其他就要通判想办法了。”

冯伸己字齐贤，转战各地抚绥蛮多次与曹克明并肩作战，多少年结下的谊，这种小事当然会帮忙。

徐平却有些为难，他到邕州的时间短，在岭南还没有什么脉，想了半天才道：“我去试试与桂州田知州说一说，岭南官员我也只与这位相熟了。其他的只要说动王漕使和张运判一就可以，想来不难。”

选升京官需要五保举，其中必须有监司一，王惟正和张存两最少要说动一个参加，再加上田绍忠，加上徐平自己，算是凑够五。如果不能说动田绍忠，徐平在想要不要动用自己的同年关系，天圣五年的进士有几个在荆湖南路为官，勉强算是攀上关系。

这种事动用政治资源，家帮了你就要承，求到自己的时候不能不帮，所谓朝中有好做官。保举制加上各科进士同年，再与各种说不清楚的婚姻亲戚关系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在这张网上盘得越，越能消灾避难，青云直上。真正的寒门出身想要在这张网中挣扎出，要么娶个好妻子攀个好岳父，要么攀附朝中大员，想凭自己本事，那就要搏个进士出身，还必须是高第，真正的天子门生才能避开这张网的种种掣肘。

徐平出身平凡，岳父林文思还不如他自己面子大，什么都靠不上，官网中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好在他一等进士，年资到了自然晋升，不需要其他官员保举，算是皇帝亲自保了他们这些高第进士的仕途。但要想提携别，就要拿他这个仅有的一等进士政治资本去换，用一次就欠一次。

自到了如和县，段方任劳任怨帮着徐平做事，从没提过一点条件。结果这次本以为圆了他的夙愿，能够让他与朝思暮想的蛮团圆，忠州却又从手边滑了过去。徐平总觉得过意不去，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稍微补偿段方。

此时广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