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为天下立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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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凯之就在这里，陈凯之地呼吸，就在此时，他才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那乌黑发亮的剑身，犹如龙吟一般发出鸣叫，剑身抽拉出了一半，陈凯之却微微停顿，他的眼眸里，倒影着一个个嚎叫的铁骑，陈凯之如蓄势以待发的猎豹，此时，依旧纹丝不动。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五十步……

这如山的压力，仿佛已到了鼻尖，即便是平时再勇敢的，此刻也觉得自己的鼻尖里，热汗自额上凝聚，汇聚在一起，最终化为汗珠，顺着鼻翼和鼻梁至鼻尖下，一滴滴的落下来。

“不要怕！”陈凯之保持着抽剑的动作，大喊起来：“唯死而已，即便是死，也是同生共死！我陈凯之与你们同在。”

这安静的勇士营队列，似乎心底处有一样东西被的触动，突的，许多的眼眶通红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这一辈子，又有多少年，可至少，在从前的一年来，自己和许多的兄弟，同吃同睡，守望相助，也曾背靠着背，在沙场厮杀。

在这里，有自己的教父，有自己的兄弟，承载着自己曾经的梦想，今，也在实践当初的诺言。

许杰突的觉得鼻有些发酸，他高声大呼：“为天下立心！”

“为天下立心！”鬼使差般的，众齐道。

此刻，这声，竟是压下了战马的嘶鸣，胡的喊杀，还有那震动大地的马蹄。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万岁！”

声一重高过一重，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瓮城之上，无数惊呆了，俱是睁大眼眸看着。

他们原以为，若是自己，定会在这个时候惊恐得丢盔弃甲，因为即便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他们依旧感到心惊跳，浑身都是寒意。他们真切地感到了一巨大的压力，这压力，使自己透不过气来。

可在这瓮城之下，勇士营没有半点退宿，他们一齐高呼，歇斯底里，声音越来越洪亮，似乎笑着面对着生死，根本就不怕那胡，甚至漫天响的喊声盖过了胡的气势。

太皇太后，一双眼睛今儿格外明亮，此时，竟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案牍上，随即强撑着站了起来，她激动得颤抖，一步步向前，左右有宦官想要搀扶她，她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自这里朝下看，她看到那洪峰依旧在自己的脚下，朝着对面的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袭去，同时，她虽看不清晰这一个个稚的面庞，可她却能听到他们洪亮的声音。

“你们听……”太皇太后的眼角，竟是湿润了，略微哽咽，意味长地道：“他们若死，大陈的骨，就被打断了！”

“要有骨支撑，一家一国也是如此，没了骨，宗庙和社稷就无法保全，哀家……哀家……”说到这里，她巍巍颤颤地扶着墙，竟是泪水涟涟，随即激动地喊了起来：“这就是大臣最后的脊梁啊！”

慕太后悲痛欲死，双眸里满是泪雾，却不敢让它落下，微微抬眸间，将泪意敛去，嘴角轻轻翼动着：“陈凯之……”

她刚要开，此时，陈贽敬似乎也有一些触动，可很快的，他就理智了起来，格外正色地道：“他们终是太鲁莽了，今定必遭胡的屠戮，母后，还是不要继续看了，再看下去，只怕……”

他本想说，再看下去，只怕会使母后受惊，母后还是回宫吧。

太皇太后陡然回眸，她的眸光，带着不可思议的诡异，陈贽敬被太皇太后这么一看，整个都惊住了，下面的话，也硬生生的哽在喉咙里，再发不出来。

他看着太皇太后，只见她站在城楼墙垛之后，高处大风猎猎，吹卷起太皇太后宽大的衣袂，她随即又撤回眸光，死死地盯着城楼之下的一切，一双目光如锥子一般，等待着接下来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之后，便如流星，流星的光华，无可以掩盖这一刹那的光辉，可以使无数铭记，可是……这璀璨之后，便是无穷尽的天穹黯淡无光！

她抿了抿唇，竟是喃喃出声：“哀家真希望也站在那里，和他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