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要骑马（2/3）

魂尚未来得及放肆，匆匆坠落。回归在即，莫名的重负轰然袭来。

哎呦，疲惫如此沉重，却背负了二十年之久。枉我纵长堤，放西泠，笑弄春柳，乘风快意，殊不知岁月如霜，染醉了几多光。

呜呼哉，侥幸乎！

且就此停下奔逐的形骸，让我睡上一觉、歇一歇！

啊，依稀梦乡犹在，却往事无踪，春花无影，只有无以数计的沙粒奔着自己碾轧而来，并透过肌肤，涌进骨骸，再循着经脉，流五脏六腑的每一处角落。与之同时，整个好像都已化作了成千上万的沙粒，与天地相融，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咦，在哪里？记得我叫无咎，为何寻不见了……

不知又过去多久，那万千的沙粒忽而从沉寂中缓缓醒来，并滚烫着、跳跃着、流淌着，再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空的腹中，漩涡又生，却少了急躁，没了冲撞，温暖的空灵与安逸，叫舒适的直想哼哼！

哦，在这里。

一粒沙，一个我。万粒沙，化成我一个。天地存我，我生天地。正所谓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嗯，这两句话很玄妙，似曾熟悉……

随着腹中的漩涡渐渐充盈，曾经的疲惫慢慢消褪，黑暗的尽也仿佛开启了一道缝隙，有黎明的曙光踏着旖旎的脚步款款而来。清凉的风儿漫过天地，无限的生机欣欣然醒来。

嘿，春天来啦，也要发芽了，紫烟仙子，你还好吗……

“轰——”

恰于此时，天地崩塌。

唉，每逢得意，总不长久。莫不是上天妒忌，这才铁蹄无而恣意践踏？

问的怪，我又是何……

无咎坐在沙坑里，带着懵懂的，抬看了看天，眼光掠过四周的荒漠，落在不远处的那对兄妹身上，又愣怔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少顷，他咧开嘴角，露出白牙虚弱一笑，悠悠长舒了气，答道：“我……遇上了坏，嗯，应该是劫匪……”他了，肯定道：“就是三个劫匪，将我洗劫一空，再又挖坑活埋，惨绝寰啊……”

与其想来，灵霞山的三位修士可不就是劫匪一样的德行。记得其中的向荣、勾俊已死，尚不知木申有无追来。

黄衣子恍然，张打断道：“你原来是位行脚商贩，因钱财招摇，这才惹来大祸，幸亏遇上我兄妹二，大哥……”她挥起袖子擦拭了下额的汗水，色征询，不待应声，自作主张道：“再帮他一回，也算是侠义之举！”

长衫男子似乎有些无奈，藏起掌心的纸符，稍稍举手示意了下：“我乃南山堡的胡言成，与妹双成结伴前往鹭江镇。这位……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他话没完，一甩袖子，转而又道：“妹呀，此污秽不堪，且来路诡异，着实不便与你我同行。且你一个儿家，怎好与他赤身**相对？赶路要紧，切莫多事！”

叫作双成的黄衣子，或许想着行侠仗义，而色中却透着好：“大哥，将你换洗的衣衫借他便是，稍后容我问他，为何活埋不死……”

大哥言成冲着沙坑中那个蓬垢面的影淡淡一瞥，嫌弃的溢于言表，急忙摇：“我的长衫并非俗物，焉能随意借。”

妹子双成也不作难，爽快笑道：“我鞍下尚有一块遮雨的油布……”她着转身走向坐骑，长剑还鞘，顺手扯了一块旧的雨布扔了出去，抿嘴又笑：“喂，瞧你可怜，借你暂用。”

无咎依然坐在沙坑中，眼光转来转去，嘴张了又张，却始终没有机会出声。

那兄妹俩自顾话，根本不容别嘴。

想我原本都城公子，成了教书先生，再又院管账，接着变身贼，继而玉井弟子，如今商贾为生。

唉，那丫看着岁数不大呀，什么眼？而她明明纵马踩踏，却不关心死活，反倒当成善举，亏她得出！

“扑”

雨布扔在地上，扬起一阵沙尘。

无咎在呛鼻的沙尘中沉默了片刻，皱着眉，眼光斜睨，冲着不远处的那对兄妹抱怨道：“我侥幸苟活，却差亡命于铁蹄之下，如今虚弱不堪而伤重难行，难道两位不该伸手相助？”

他伸手抓过雨布，挣扎着爬起，一阵眩晕袭来，禁不住前后摇晃。而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力气尚未复原，猛然间有所动作，浑身的筋骨劈啪作响，一道细微的清流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再涌腹中那团卵大的漩涡，之后又循环往复不止。猝然刹那，玄妙异常，却让很不适应，他忙道：“扶我一把……”

双成往前两步，又缩手后退，扭尴尬道：“大哥，他倒是理直气壮，莫不是要赖上你我？”

言成本不想多事，却拗不过自家的妹，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挥手虚抓就势横甩。

无咎尚自摇摇欲坠，忽被凭空抓起。几近一丝不挂的他，猛然从沙坑中飞了出来，忙挥舞着雨布叫喊道：“道友手下留……”

他喊声未落，已稳稳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