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桃花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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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世家就这么多。

大家伙都是连着姻亲、带着旧故的，谁不认识谁呢？

含钏一听靖康翁主家的儿，再一听和裴家定了亲，脑子一过，恨自己当初为啥没把那个价值二十两的茶盏砸到裴七郎的脸上——这都是什么狗屎债？

靖康翁主家的这位粗黑眉毛姑娘听大家伙窃窃私语，面上浮起一丝薄怒，看向含钏的眼神从防备与审视变为狠戾与怨怼。

就是因为这个！

才让她成了京城的笑柄！

本是一桩完满的婚事，裴七郎家是经年不衰的豪门，如今上一辈又有撑得起门庭的物，裴七郎既是嫡出，又是幼子，用不着勤学苦读就能过上安逸闲乐的子，等高堂一去，便可自立门户...反观她们家全是仗着老祖母与宫里太妃的关系，这才还未全然没落的！

这样一门好好的亲事!

就是因为这个！

裴七郎的腿脚废了，今朝的武举没办法参加，她冷眼瞧着，恐是那子心气也被摔了个大半！男家中意个算什么大事儿？小门小户家的纳了便是！就是裴家的门楣，想纳个小官的庶旁枝为妾也并不是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个开饭店的丫，让裴家、她们岳家被满京城指指点点，她当真是越来越想不过味！

岳七娘冷笑一声，扫视了一圈，“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说是为了我好！”

岳七娘抬起巧的下颌，看含钏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开食肆的下等，无爹无娘的天煞孤星，在宫里不过是掖庭巷里帮厨的丫，如今蒙了天恩放了归，倒也自矜起身份来，一一个儿！你且记得一为，终身下贱！”

岳七娘指尖触在桌板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如同她打量含钏挑剔讥讽的眼神，“才就是才，一辈子端茶倒水的命，不会因为你出了宫有任何改变。爷们儿逗你、闹你、和你笑，不过是把你当个玩意儿。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吗？你以为你这食肆开得红火，开得热闹，便是这世俗里的胜利者？你可醒醒吧！就你这间食肆，我动动手指便能碾得灰都不剩一颗！”

夫们略有些惊讶。

贺掌柜竟是宫里出来的使？

怪不得糕点与茶饮都或多或少带了些内造的味道！

一为，终身下贱...

这八个字，张氏也说过。

张氏说她与徐慨都是主子，她是宫出身，就算是晋了侧妃也抹杀不了她曾经低贱的身份...

含钏紧紧抿了抿唇，眼前这位黑粗眉姑娘的脸与张氏的脸替重合，两张脸的重影叠在了一起，变得模糊而遥远，似是隔了许久，又像是不过一瞬，含钏紧紧抿住的嘴唇渐渐松开，拧成一团的眉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您若有要事，咱们可去雅室详说，以免叨扰诸位夫的午憩。”含钏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

她是开饭店的，不是开拳馆的。

前裴七来找事，已是很对不住用餐的食客们了。

如今诸位夫看得起“时鲜”，便是来寻得浮生半闲的，若躲到这儿都求不得清净，那可当真是她的过错了。

岳七本就是来找场子的，如何愿意避开诸，含钏的退让看在她眼里却变成了理亏和息事宁，冷笑一声，“就在这儿说！你勾引男的时候，怎没避着呢！？不也闹得个沸沸扬扬，无不知吗！”

给脸不要脸。

那就不用给她留脸面了。

含钏将让的那半步收了回来，笑了笑，觉得这辈子，不对，两辈子！她的脊背都未曾如此挺拔过。

“您还没过门儿呢，便上赶着照料起夫家的事儿了？”

含钏声音轻轻的，话儿也短，“知道的赞您一句贤惠，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攀上了裴家这棵大树，打死舍不得撒手。”

含钏面色如常，一句一句话儿赶着话儿，却容不得岳七娘嘴，“您说一为，终生下贱。儿敢问您一句，如今皇城十二宫，从使宫做到妃嫔贵的有几许？儿记得永和宫庄嫔与景仁宫樊贵都是使出身。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如今慈和宫老太后，册立为后前也做过太和殿一等使！这些都是您中的下贱儿！您将儿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显然是有备而来。既如此，儿便与您好好说道说道，您说儿下贱，儿不争执半分。可儿却是蒙了慈和宫老太后的恩典放归出宫的！却不能任由您出言凌辱老太后的品格！”

含钏手一拍，高声唤道，“双儿，去京兆尹击鼓！靖康翁主府的七姑娘出言不逊，有辱皇家颜面！儿虽是升斗小民，却也常挂恩德！却不知靖康翁主府是只有您这样放肆僭越，还是阖府上下皆背地里嘲讽老太后的出身！”

小双儿恶狠狠地看了岳七一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