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墨染白纸映人心（2/2）

语气，就凑上去问道：“管事，如何应对？是否要禀报老夫？”

“不用，既然答应了君侯，他有吩咐，我等照做，如何能变卦？”陈海摇摇，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只管按着吩咐行事就是，咱们什么都别多做，君侯很快就知道，这世间的事，可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到时得了教训，也该懂事一些了。”

他正说着，忽然又有来请示——

“大管事，君侯让我等拿着文章，前往酒肆、茶馆分发，说让您去库房支告一声，拿些钱财出来，作为茶水费，打点各处……”

陈海一听，不由愣住，继而疑惑道：“他还能想到此事？知道以钱财开路疏通？”

来就问：“如何回应？”

“咱们是侍候的，可不是府中主，难道还能不让君侯用钱？”陈海摇摇，“我写个字条，你去支取，只要数目不大，也不用禀报王府那边。”

府中财货运转，都要经过他这个管事，才有过来通报，鉴于之前与陈错的约定，陈海不好拒绝，只能低认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陈错得了钱货之后，不光疏通各处茶肆、酒馆，还分出不少犒劳仆役、婢。

一时之间，府内仆役、家丁、婢对那年轻侯爷的观感，都有了不小提升，仅过半，私下里，已能听到称赞之言了。

“真是奇了，君侯过去眼高于顶，与友固然友善，但对我等下不假辞色，也就对翠菊稍好，怎么突然间就开了窍？前几训斥，今赏赐，颇有几分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的味道，还有这文章……”

惊讶之余，陈海终于想着要细读《画皮》一文了。

送文章去茶肆、酒馆，无需他这个侯府管事出动，但协调各方，依旧要耗费力，此刻才稍有闲暇。

“送文章出去的几回来反馈，说几个酒肆、茶馆，得了钱财后，听说要在一之内安排说书，本有几分不愿，可唱曲的看了文章后，却纷纷称赞，马上主动排练演说，这会，有两三家茶肆已经说上了，莫非还真有门道？”

这般想着，陈海展开文章，想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结果这一看，立刻便挪不开了眼睛。

起先他漫不经心，但很快专注起来，几息之后，更是呼吸急促，渐渐地，那枯瘦脸庞上的五官都朝着中间凑过去，一副揪心之际心惊胆战的模样，最后长舒一气，缓缓回神。

等他放下文章，却悚然一惊，背后居然有了冷汗。

“我观此文，不觉神，先是好奇，而后被节吸引，沉浸其中，虽说不出赏析之言，却也觉得故事妙，难怪唱曲会那般热切！但君侯居然能作得此文？真是他所作？这平白无故的……”

说着说着，他念一顿，脸色倏的苍白。

原来，他是想到文中恶鬼披着画皮，诱害，而不久前，君侯恰好当面斥责他陈海等的谦卑之态，乃是披着友善之皮，实藏恶念……

“这……”

陈海冷汗直流。

“难不成，君侯是因我等，因为我等，才有了文思灵感，继而写下此文，以此暗讽？这……这文章如此妙，必然风传建康，后若被看出缘由，我等该如何自处？岂不是传的满城皆知，都知道我等是恶？怕是连王府都不敢护佑！”

想到其中利害，他越发慌，再看文章，诸多念瞬间混杂，不知是否焦急之下的错觉，陈海竟感到那纸上的诸多文字，隐隐悬浮起来，朝着面门直扑过来！

“啊！”

他惊叫一声，扔下文章，一脸后退三四步，才冷静下来，凝神再看，纸上已无异样。

“呼……”

陈海颤颤巍巍的捡起文章，大喘息，已是汗透衣襟，待心中稍定，他便急思对策，有心要禀报王府，又怕王府主母究，一时之间踌躇难定。

“先等等看，这文章，说不定不能流传开来，万万不要流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