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第三十四集）（23/41）

算缗——宁成收受贿赂是由于自己怂恿他在算

赋时只受钱铢，拒收实物，打中了汉国商贾的七寸。义纵偏袒的更是自家的七里

坊。天子秉政未久，正藉算缗立威，谁知威信未立，反而连遭重创。估计天子活

剐了他们两个的心思都有。

程宗扬收起书信，吩咐敖润道：「你立刻去宫里打听消息。顺便请会之和班

先生过来。」

秦桧就在宅内，他闻讯赶来，匆匆看过报，不由拍案赞叹道：「谋定而后

动，以有心算无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临阵敌，一击即中——好计谋！好

手段！好一个吕巨君！」

「是吕巨君的？」

「除了吕巨君，又有何？」

程宗扬想起那个相貌平常的白衣少年，更想起月旦评上大出风的两个汝南

士子。相比于吕巨君拢络的廖扶与许杨，天子倚重的师丹等未免冬烘了些。

假如东方曼倩此时还在，以他的才智，也许会执戟而辩，力挽狂澜。可惜天

子外宽而内忌，有才而不能用。东方曼倩如果知道今晚的变局，想必会大笑三

声，为自己弃官而遁得意万分吧？

程宗扬一时走神，然后才听到秦桧的声音，「……吕巨君谋划多，今出

手，绝不会仅此而已。还请主公耐心等候。」

局面果然被秦桧言中，半个时辰之后，徐璜派送来密报，他提到的内容比

蔡敬仲略多了一些，也更令心惊。

内朝会议一直开到此刻还没有告终的迹象，继算缗令之后，西邸之事也被

翻了出来。程宗扬行事低调，现在又被革职，好歹没有变成靶子，云家这回却是

在劫难逃。甚至有拿出云行峰的名字，指控云家乃是残留在汉国的晋国余孽，

当年就曾与朝中反贼来往密切，如今谋取官职，居心不问可知。

云行峰是云苍峰、云栖峰、云秀峰的大哥，云丹琉的生父。所谓的反贼，只

怕就是没敢提他名字的老东西了。

接到这封密报，程宗扬犹如五雷轰顶，险些都没坐稳。他这才发现，什么掌

控局势，算无遗策，全都是自以为是。

天子刘骜自以为能掌控局势，结果局面一变，自己的忠臣也只能着自尽，

还没开始大展宏图，就先失一臂。而自己游走于各方之间，以为宫里宫外都有自

己，火中取栗不在话下。谁知火势一起，谁都控制不住，一个不小心，云家就

被卷了进去，自己想救都不知从何救起。

「这可如何是好？」程宗扬急道：「西邸的事被揭出来，徐璜第一个就跑

不了！」

徐璜主持西邸，如今被揭出有反贼从西邸得官，吕家根本都不用费心去找

罪名，随手一击就能置徐璜于死地，最轻也逃不过失察的罪名。

秦桧宽慰道：「徐常侍能从宫中送出密报，眼下当是无忧。」

班超此时也已赶来，他看过徐璜派送来的密报，脸色凝重异常，「事牵

连到西邸，徐常侍自顾不暇，尚且送出密报，无非是让主公早做准备——主公切

不可延误。」

秦桧也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程宗扬马上道：「立即通知云六爷！什么东西都别带！赶紧走！」

徐璜传出密报的时候，对云家的处置还没下来，但有宁成和义纵两的前车

之鉴，云家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儿去，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的。云家唯一的生

路，就是立即逃出汉国。云家一走，没了证，徐璜也有了回旋的余地。

「派去舞都！通知如瑶！一定要赶在使节抵达之前！顺便给义纵也传个

信，逃不逃让他自己看着办！」

吴三桂等已经返回，手充沛，秦桧当即安排了两名的护卫，也不用

什么宵禁的通行令牌了，直接越墙而出，先前往云家别院找到云秀峰报信，然后

从云家借用马匹，连夜赶往舞都。

把迫在眉睫的事安排完，程宗扬也沉住气，对两道：「你们看，西邸的

事牵涉到我们的可能有多大？我们用不用立刻走？」

秦桧道：「牵涉是必然会牵涉到的，但依属下之见，吕氏今发难，其意并

不在主公。主公不妨静观片刻，再做决定。」

班超也道：「除却钱铢无法尽数带走，诸般后路已经安排妥当，主公此时当

镇之以静，以不变应万变。」

宁成、义纵、云家，包括徐璜这些自己关系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