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间苦短（2/4）

城外倒是井然有序。

两千匪军从南面压来，为首的五百余都身披铠甲，拿的也是制式刀枪，后面还有弓弩兵，举着‘朱’字大旗，看起来颇有杀气。

匪军正中，是一张八抬的大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身披蟒袍的虬髯大汉，背着两把虎大刀，面向凶恶如阎罗，正是青甲军的领朱武。

匪军在一箭之地外停步，朱武遥遥开呼喝道：

“姜恒，你在宁河也算一把好手，老子给你个机会，把身边几个弟兄带出来，以后青甲军当个小将；其他老子有大用，别跟老子啰嗦。”

城上，姜恒几听见这话，神色各异。

曹欣有点想答应，但他也知道答应了，其余兄弟伙是什么下场，江湖终究义字当，没好开。

姜恒本就瞧不上朱武，让他把近千依赖他的弟兄全送虎，给自己谋个出身，更是不可能，当即回应道：

“朱大王，我等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这几天正想着过去投靠，都聚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动身，您倒是先过来了。我这几百弟兄也能征善战，要不以后我们叫您声大王，今天就了您的伙儿？”

朱武靠在八抬的大椅子上，很脆地抬了抬手：

“行，老子给你个面子，让你手下把兵器都丢下，带着出来。”

这话不用想都知道是假的，真丢了兵器出城，下一刻迎接他们的就是屠刀。

姜恒知道朱武杀意已决，脸色黑了下来，偏道：

“我们先拖一会儿，让其他带着百姓从海上跑，能游出去几个是几个。”

苏子玉一介书生，根本没啥战力，连忙跑下去带着偷偷逃离。

姜恒正想继续瞎扯，拖延攻城的时间，却见上官灵烨带着斗笠走了上来，根本没搭理他们，扫了几眼城墙下后，开道：

“擒贼先擒王，你去把那厮宰了，手法残忍些，当着他们面扒皮抽筋，其他别杀太多，可以收为己用。”

？？

姜恒和几个兄弟伙莫名其妙，正疑惑这是不是被吓蒙了，就瞧见旁边的左凌泉轻轻点，然后一个翻身就从城墙上跃了下去。

“诶？！左大侠你……”

“绳子，快把拉上来……”

姜恒等见识过左凌泉武艺高强，但外面两千多，又是弓弩又是铁甲，武艺再高上去也是送死，他们都以为左凌泉疯了，连忙想要把拉回来。

但左凌泉稳稳地落在黄土地上，并未回。

夜风萧萧，冷月如刀刃，在败大地上刻出刀光与剑影。

弩箭铁镞反出的火光，好似一根根獠牙，在夜幕中指向远方的老旧城墙。

城墙下，身着黑色长袍的剑客，以发带束着发，在月光和夜风下大步行走，能听见的只有衣袍的猎猎作响。

面前是铁甲千军，背后是败危城。

场景看起来视死如归，又好似以卵击石，没有半分胜算，甚至惹来了对手的笑话：

“看，有个跳下来了……”

“是来投降的吧……”

但火把如云的青甲军，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坐在大椅上的朱武，眉皱了皱，给下面使了个眼色。

站在锐军后方的一名神箭手，见状开弓搭箭，直至大步走来的黑衣影。

咻——

箭矢如寒星，在空中拉出一线嗡鸣。

姜恒等喊了一声“小心！”，却见左凌泉不躲不避，只是左手轻抬，便用剑鞘格开了飞来了羽箭。

哒。

羽箭斜斜落在地上，未能阻碍前进的步伐。

“好功夫！”

朱武也是练家子，瞧见此景坐直了几分，手肘撑着膝盖，抬起下：

“放箭！”

咻咻咻——

百余名弓箭手得令，霎时间弓弩声响，数百道寒光空而去，直至行程过半的黑衣剑客。

姜恒等面如死灰，觉得左凌泉马上就得变成刺猬，但下一刻，便惊掉了下。

只见在夜风中越走越快的左凌泉，这次连躲都懒得躲，径直穿过箭雨，任由势刚猛的羽箭落在身上。

咔咔咔——

寒铁箭刺了衣袍，但触及皮就戛然而止，有的被撞断，有的弹去了一边。

灵谷四重就金身无垢，寻常刀剑难伤；左凌泉半步幽篁，如果能被俗世羽箭成刺猬的话，这仙也就算白修了。

县城义军瞧见此等神迹，被惊得连逃遁都忘了，愣愣望着被弹开的箭矢，没法理解当前看到的场面。

“这……”

“左大侠好像刀枪不……”

城外的青甲军亦是如此，放过几箭后就愣在了当场，有看向手中弓弩和箭壶，怀疑是不是拿错了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