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鼓角争鸣边地动（一）（1/2）

自从首开杀戒后，一连数，梁祯都被噩梦折磨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鹤顶红等两匪，番在他眼前出现，血眼突，鼻血雾，吐血沫，双手焦黑，血甲尺长，有如刚从忘川归来的恶鬼，要来找梁祯报仇雪恨。

“还睡不着？”左延年又被梁祯给吓醒了，睁开眼问道，他也是个好脾气，一晚被惊醒六七次，也还不骂。

“我现在，一闭眼就能梦见鹤顶红。张牙舞爪的。”梁祯夸张地重复着鹤顶红在梦中做的动作，“原来杀这么艰难。”

“哎，左兄，你有什么法子吗？”

左延年盘起手，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梁祯刚才的一番话，似乎又勾起了，他内心处的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别把他当看。”左延年道，“就两无恶不作的禽兽而已。”

“就……就这样？”

“当然不是，等你多杀几个后，这感觉，也就没了。”左延年翻了个身，“当然，前提是你还活着。”

梁祯重新躺回床上，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屋顶，嘴中，一遍遍地喃喃道：“别把他当看，别把他当看……”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吹角声，左延年和梁祯均“咻”的一下，从炕上弹起来，先是对视一眼，以确认不是幻听，接着两起身，先点燃了蜡烛，帮着对方披甲带刀，再冲出木屋，梁祯去开武库的门，左延年则去整队。此时，其他被惊醒的戍卒也纷纷从木屋中跑出。

“都站好了啊，别动！”章牛扛着巨大的板斧，边走边呵斥道，小山似的体型，外加受梁、左二的器重，已然让他成为了上障中的第三，在其他戍卒中，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梁祯手脚并用地爬上高高的箭楼，眺目远望，但见一条星河浮现在眼前，在这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很是突兀。星河黯淡，摇晃着似有似无，唯有一点最为炫目。梁祯眯着眼，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什么星辰，而是烽燧上亮起的火光！

按照本朝的烽火制度，寇百以内燃一炬，百以上，千以内燃两炬；千以上四千以下燃三炬；四千以上，则是四炬。而上障一燧上燃起的烽火数，是三炬，也就是说，今夜寇的扶余贼，竟有千数之众。

要是放在穿越前，梁祯或许还不屑于这个数，毕竟，史书上的游牧寇，动不动都是控弦十数万的，就这四千不到，也好意思南寇？但自从挨了鹤顶红一偷袭后，梁祯就再也不敢这么想了——开玩笑不带这么开的！几千？不光这上障，就连那令支县，还不立刻被他们给踏平了？

这时，外面的戍卒也陆陆续续地跑进箭楼，上仅供一经过的大门，然后再用碗粗的木桩，从里面顶上了大门。没有想到要去支援边墙。

“开什么玩笑！前次，三十来个都累得够呛，这次来几千个，还不得砍到手软？”章牛两只铁臂各执着一把板斧，在箭楼二层吼着。

而三楼，左延年则正校正着擘张弩的弦力，他的弩配有望山，望山上，还镶嵌着几条银色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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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在整个上障的所有弩当中，有这种配置的这还是独一把。

“都闭嘴，盯着外面。”梁祯跺了跺脚，向着二楼的吼道，那鼎沸的声，登时消失了。

梁祯再次从瞭望中往外看，营地中的灯火，早已被熄灭，因此视线之内，就唯有那边墙上，还有浮动的火光，如同一条受伤的火龙，将大地一分为二。

令窒息的死寂，在箭楼当中蔓延。梁祯就在这死寂中，看着天空从墨蓝转为艳紫，又从艳紫化为鲜红，直等到火烧火燎的霞光褪尽，浅浅的蓝色充斥于天际。那扶余，却还是连影子都没有，按照左延年的说法，这次他们算走大运了——扶余没打算从这过。

看着边墙外，那同样矗立了几百年的绵延尸墙，及其中折断的箭矢兵刃，梁祯以为然地点点，要是这几千扶余真的来打令支，就凭他们这三几十，恐怕真连成为那尸墙中的一员的福分都没有——直接让马蹄给踏成末了。

就在大伙都松了一气的时候，南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绛红的骑士，骑着一匹棕色的七尺骏马，背上着两面令旗，如同一旋风一般，直扑向上障。

“快开门！县长急令，快开门！”马未到，声先至，可见军有多么紧急，“县长急令，快开门！”

梁祯等急忙冲出去，好赶歹赶，总算在羽檄到达前，将上障的大门打开了。

“急令，上障尉梁祯，即率本部兵马，至令支县衙，听候调遣。”

说完，骑士骑上戍卒们从上障牵出来的值更马，又化作一阵狂风，席卷而去。

“这是出大事了啊。”左延年经验丰富，当即道。

“左兄有何建议？”

左延年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