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永恒的终结（中）（2/3）

倘若以强凌弱的斗争方式是独属于大宗师的特权，那么以弱胜强就是槐诗所专长的领域了！

要是堂堂天文会双花红棍连个老儿都打不过，不如早点退休回家结婚养小孩儿吧！

“何必再施以怜悯呢，槐诗？简直，多此一举——”

普布留斯嗤笑着，俯瞰着他的面孔：“我已经在生命的囚笼之中太久，不劳天文会再费心为我筑起高墙。”

牢狱？

他早已经身在其中了！

从生下来开始，从习得第一句话语开始。

他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欢欣和新奇，而是无时不刻的窒息。

在孕育过程的三个月，被诊断宫外孕、五个月时候遭遇袭击，第六个月被诊断发育畸形，器官缺失，中间伴随着数次流产边缘的挽救，以及两次秘仪矫正和一次手术。

甚至就连母亲在分娩时都遭遇大出血，险些死去。

这个如今名为普布留斯的男，生来便命途多舛。

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瞬间，每一个都为这个数次险些夭折的早产儿成功诞生而感到快乐的时候，可他所领悟到的却不是对生的欢欣。

而是对死的恐惧。

那是印刻在灵魂之中的惶恐。

无法自欺欺的去告诉自己时光漫长，因为永恒的终点正在不断的近，不断的提醒他，这生命如露水一般的短暂。

不论学习了多少道理，不论掌握了怎么样的技艺，可对死亡的绝望却与俱增，无法减免。

哪怕在充满奇迹的赫利俄斯之上，也得不到丝毫的慰藉，反而越发的苦闷，越发的备受折磨。

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哪怕是无数的戒律和法则，哪怕是天文会的囚禁也无法消磨的愤怒，这一份对生命的愤怒！

随之而来的，是对不朽的渴望。

早在觉醒这一念的瞬间开始，普布留斯便发誓，绝不会停下，哪怕眼前阻拦自己的是整个世界！

他要从这一座名为生命的监狱中离去！

“何必呢？”

槐诗叹息，隔着盔挠：“大家谁不是这样呢？”

“那就非要如此的死去不可么？就因为你们都一样？凭什么！”

普布留斯嘶哑的尖笑了起来：“我只是想要去笼子外面的世界而已，难道就一定要阻止我么！”

“喂，普布留斯——”

槐诗漠然的反问：“我姑且不论你之前所犯下的事，但你应该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吧？不惜杀死现境换取自己的存留，这种事有哪门子道理可讲啊？”

“杀死什么东西来换取自己的延续，这难道不才是类么？槐诗，我只是做了和你们、和天文会一样的事而已！”

普布留斯的裂面孔上，浮现出了古怪又嘲弄的神，“不论你说什么，槐诗，我已经逃出了那个牢笼，绝不会再回一步！”

“谁都无法阻挡我，槐诗。”

他的眼瞳里燃烧着猩红的火，沙哑嘶吼：“哪怕是神也不行！”

“真奇怪啊，普布留斯。”

短暂的沉默后，槐诗忍不住摇，无可奈何的叹息：“明明渴求不朽，却又为何……”

那一瞬间，他抬起了满载杀意的眼瞳：

“——自寻死路呢？”

烈光迸发。

在他的手中，荷鲁斯之剑剧烈的震颤着，无数模块拓展，凭空增长，自铁的束缚之中解放。

形成了长达数百米的光之洪流——

齿皇帝·奥西里斯过载运行。

冥河模式开启！

以光明王的神魂加持，此刻，审判之剑，从天而降！

撞了虚空中涌现的，齿皇帝展开钢之双翼，伴随着数百个矢量的加速，翱翔在太阳战车之上。

向着残缺的神明，再度，斩下！

普布留斯大笑着，再无任何的犹豫和畏惧。

昂长繁复的咒文和吟诵压缩至一瞬，化为了尖锐又刺耳的声音，神迹再度降临，并随着他的控，开始了再次的自我增殖。

“复制，转写，再形成——”

当普布留斯紧握成拳的五指展开，从他身后的虚空中，无数火光凭空涌现。在重重符文和矩阵的笼罩之下，那些神造的微型太阳在迅速的分裂，随着普布留斯的指示，向前飞出。

紧接着，在那烈光之剑下迅速的灭。

像是泡影一样。

只有恐怖的冲击和炎流从其中薄而出，自那狰狞的甲胄上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灼痕。

那庄严的武士展开了铁与钢的双翼，手握着烈光，势如竹的向前，斩裂了面前一切的阻挡，向着大笑的敌发起挑战。

就好像，来自神话中的场景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