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闺中有狐，长于诗文（2/3）

，罗幕微凉。柳晓暮胭脂淡抹、描眉细细，正噙着笔端，对着案上的一瓶梅花出神。细颈三彩瓷瓶前，铺着一方宣纸，右上角写着“拨开”两个蝇楷字，却没了下文。

便是此时，外间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是环佩叮咚之声，渐房中，却是一位中年美、携着个及笄少。

那美凑上去，扫了眼柳晓暮的桌案，淡淡笑道：“暮儿在作什么？又是‘观物赋诗’的辞章之技？”

柳晓暮闷闷不乐道：“初时见了这梅花，却也不释手，颇有吟诗作赋的兴致。然而我越看这瓶中梅枝，倒颇像自己的处境，于是便收住了笔。”柳晓暮说罢，轻叹一声，“这般囚于瓶中的致清绝，反不如漫山遍野的烂漫自在。”

这美便是柳晓暮的娘亲阿槿，听她这样感喟道，便也有了几分动容：“依为娘之见，‘观物赋诗’终是自娱。今逢巧，咱们母三不如来个‘即景联句’，倒省了你伤春悲秋的郁郁之态。”

及笄少却是柳晓暮四姊柳含烟，听娘亲说罢，连忙笑着告饶：“娘！你们要行风雅之事，切莫算上我。我自来便不擅长这些。今娘难得高兴，我便做个抄书匠，将你们的句子都抄录下来，后攒的多了，再抄经卷，或可流芳百世。”

柳晓暮秀眉微瞪，瞥了柳含烟一眼：“阿姊虽不好诗文，却真会说话！若你将这第一句起个，不论韵脚如何，我便都往下接。如何？”

柳含烟展颜一笑：“小妹此话当真？”

“自然！”柳晓暮嘴上决不让步，倒有了些平两斗嘴时的针锋相对。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抛砖引玉，先献个丑！”柳含烟举重若轻，略作沉吟便道，“拨开……拨开香！”

柳晓暮美目流盼、光一闪：“扫落红着尘。枝摇如有影！”

“你们两个小妮子，竟然不等为娘细细思量一番！”阿槿见两竟抛下自己，不禁笑骂，接着便续道，“花动却无魂。阶前簪花立！”

“槛外倚树根。长不梳洗！”柳晓暮不假思索、信拈来。

“未夜多愁闷。拾瓣惜花色！”阿槿想了十数息，才得了这么两句。

“捡枝馀雪痕。目下才清赏！”柳晓暮几乎没有停顿，仿佛这句子本就存在心里，只待她念出来罢了。

“觉起又黄昏。”阿槿接完这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续不下去了，便用这句煞尾。这哪里是‘联诗’？分明是拔刀拼命！”

柳含烟运笔如飞，却是一手娟秀俊逸的行。待娘亲阿槿说完，她便也将宣纸捧起，又将联缀而成的句子，默默诵读出来：

“拨开香，扫落红着尘。

枝摇如有影，花动却无魂。

阶前簪花立，槛外倚树根。

长不梳洗，未夜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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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

拾瓣惜花色，捡枝馀雪痕。

目下才清赏，觉起又黄昏。”

阿槿细细听了一遍，眉目含笑：“咱们妖族若附庸起风雅来，怕是没族什么事了。毕竟妖族寿元绵长，不论什么奇技巧，大可学起来。”

柳晓暮被娘亲阿槿一番搅扰，方才自怨自艾的心绪，反而淡了下来。眉微舒道：“娘，妖族便是因为寿元太长，反而有些不思进取。便是修道，也远不如族用功刻苦，所以千余年来、真正得道升仙的，也是寥寥无几。族中有‘以夷伐夷’的说法，我们若妄自尊大、不愿去学族的道术奇巧，后必定吃亏。”

阿槿佯怒道：“你这小妮子！为娘不过随叹息几句，倒招来你一番长篇大论！”

柳晓暮朱唇微瘪：“娘——儿被你和爹爹禁足都十年啦！这府中的千余经卷，已被翻过三遍。再闷在这又暗又的地方，儿上都要长出蘑菇了。”

阿槿笑了一会，脸色渐渐慈和：“我知你想出去。可你与那虎族霍家阿五婚约已定，你爹已向青狐卫下了铁令，若让你再逃出去，他们便要提谢罪。你若真想外面的新鲜物什，娘便叫赤狐卫去给你弄来！”

柳晓暮见娘亲应承下这事，心中暗喜，便要狮子大开。柳含烟这时已拿起香榻上的一件东西，先开笑道：“小妹，你这件宝贝做的真好！不知用上傀儡之术，威力如何？”

柳晓暮心中微惊，面上却不露声色：“阿姊，不过是小妹穷极无聊，做来玩耍用的偶。傀儡可不好做！爹爹又不许我出去，光是凑齐材料，都千难万难！”

柳晓暮说完，从柳含烟手上接过那只用竹木、布帛做成的偶，又放回香榻内。除了五官尚未装上，只看身形，与柳晓暮倒有七八分相似。

柳晓暮忙接着刚才的话题，可怜兮兮地望向阿槿：“娘！你便差赤狐卫，找些天材地宝、我想炼一炉丹药。如今困在‘炼气五层’快四十年了，感觉就差一丝，便可到达‘炼气六层’。若以丹药辅助，或许能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