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鱼.2（5/6）

前，看起来却远在天边。

其实逐域丢了船桨，将她置于一艘小船上，远远地将船推上了海面。她在船上远远地看。由于太远太远，她听不见你和逐域对峙所说的话语，着急得几乎疯了。

当年，蓝的海水洁净无比，只针对化为身的鱼，随便一滴即可教她的血溃烂。手一触及海水，便有灼伤般的刺痛。海水渗进伤，和着血剧烈作痛。她遽然收手，对着伤吹气，却又迅即咬唇不语，复又将手放回海里，以手作桨，最后竟脆跃海中。

黑夜里，海水泛起热气，发出嘶嘶声。

你望向海面，眼中溢出无尽喜悦。

她终于跌跌撞撞跑上沙滩，跑向你，却是张开双手护在逐域身前。

那嗓音几乎崩溃了：“毕雪都，若他不生，我亦跟从！”

她的声音响在风中，响在你耳畔，让你感到惶恐。逐域也因听见蓝柏玡衣的声音而震惊。

“你就这样讨厌我。”你眉眼析出痛苦神色，“你就这样想要离开。”

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落成一道长长的线。“你说，你要的是江山。”

你紧紧地闭了闭眼，忆起四年前的风雪夜。

那个风雪夜，你抱着她驰骋过城中的无数街道，迎着风雪马不停蹄赶到城外的医馆。听说那是前任老太医所开，他妙手回春，乃当时医者第一。每个昼夜她冷得颤颤巍巍，像是野地里饥寒迫的小兽。你抱来全府所有的棉被，通通裹到她身上。

毕岫杉说这样不透气。

你认真地说：“她说她冷。”

你紧紧握住她的手，拼命地呵气。

不眠不休七个昼夜，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苏醒以后抱着你，一次次痛哭，却愣是哭不出声。那种有不能言的无奈在她的演绎下，恁样让心疼。可现在的她，却从容自若地回话，一句又一句地剜你的心。

“是你将我送给逐域的。”

你弯起嘴角：“我现在后悔了，我要讨回来。”

而后你答应留逐域命，只要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生出一种错觉，当个默默无闻的痴恋者并不能得到她的心，更妄谈幸福，但若两都要伤心，不如自己伤得轻一些。于是，你要她死也得跟你在一起。

沙土点点，染上自她身体各处渗出的血，变得鲜艳璀璨。她走着，如同鱼儿一般，走得柔若无骨，走得风姿绰约。

可最终还是倒下了。

这回，真的是死也得跟你在一起了。

她又一次死去，又一次死在你怀里，全身的毛孔流出血。你看得心悸，急得像孩子一样落泪。

你说：“虚假意为我勾勒未来，答应陪我离开，原来，都是骗我。”

她说：“我是真心真意想跟你走的。因为，我们走了，逐域就安全了。”

你抱着她惨淡一笑，对逐域说：“虽然她最后选择的是你，可最后得到她的，是我。”

我看到她眼中的你，宁愿落到她手里，任她折磨，不离不弃。因为你缺了她，心就缺了一块，鲜血总是不停地涌出来。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结束。

玡衣，我不能强求你卸下宿命的枷锁，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本事摆脱宿命的回。

我的野临。

我想要知道他死去的那一刻是否也像你这般，不能自拔，却又有些快慰。

最后，她求你给她一艘船。既为蓝氏，就该回到最蓝的地方。你本不允。你原想将她葬于毕家陵寝，但一想到最初她亦是随水而去而后复生归来，便存了幻想，以为如是这般，未来，未来她就会回来。

七以后你亲自抱她上船，在如诗如画的大船上将她安置好，任船随海波而去。你远远地看着，想起她对你的好。在冰冷的府邸，在蓝柏玡衣“死”后，她就是你唯一的救赎。你本以为她会用她自己换逐域余生安宁，却不曾想她会狠心伤害自己。你太天真，天真地以为只要证明自己比逐域优秀，只要自己替她报了仇，自己就会开心一些。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你，终究不是逐域。

你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但若要你又一次放弃所，像个傻子一样将她到逐域手中，你一万个做不到。因为你怕，怕她在逐域手中又一次死掉。

这次，总算是死在你手中。你看着她随水而去，眼中布满水雾，不明白为什么心还会这样疼。本以为自蓝柏玡衣“死”后自己便已习惯这种疼痛，却不知道又一次经历时，痛竟不亚于从前。

船上突然多了个影。

原是逐域。

你以为他死了也要跟你争。

“弓箭。”你沉声道。

手下立马递上弓箭，你接了过去，可逐域却早你一步。剑锋抹过脖颈，血四溅，倒在她身旁。你的手剧烈地颤抖，弓箭也从手中滑落……

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