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讨价还价（2/4）

清晨，湖汊边上一个渔村里升起袅袅炊烟，渔民们开始做饭，吃完后便要开始一天的劳作。

有在做饭，有在整理渔具，有则在磨刀，准备弓箭。

劳作，可以是捕鱼，也可以是杀越货，具体什么活，看况而定。

陆地上，某些耕地的农夫亦民亦贼，水里，某些打渔的渔夫，自然是亦民亦贼。

在水上讨生活的，无论是摆渡，还是捕鱼，碰见了落单的商旅或船只，都会很熟练的拿出看家伙“伙计”，热的“打招呼”。

岸边，张六鹅看着手下忙着整理船只，不发一言。

昨晚，大当家毕万顷召集他们几个目，说今要做一桩大买卖，只要顺利完事，接下来，兄弟们就不愁吃穿。

具体是什么大买卖，毕万顷没说，不过张六鹅知道是什么事。

今，吴郡..吴州大户卢家派去另一个大户许家接亲，毕万顷要袭击迎亲队伍。

抢那据说貌美如花的新娘，顺便抢许家陪嫁的资财。

然后，故意留下线索，让卢、许两家认为，是朝廷的鹰犬扮做水寇，抢夺美，献给皇帝。

如此一来，卢、许两家必然蠢蠢欲动，加上各地多有大户不满朝廷检籍、检地，于是...

若真是那样，三吴遍地烽烟，倒霉的，是寻常百姓。

张六鹅想到这里，往岸上渔村走去。

村子里犬的叫声不时响起，又有孩童三五成群、追逐嬉戏，看上去，和寻常村子无异。

这村子即是渔村，也是他们的据点，平里打渔，暗地里做些见不得的勾当。

至于毕万顷的打算，他之所以知道，当然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法术，是因为他得劝解，“迷途知返”，为朝廷鹰犬。

官府要治理太湖水患，这水患有两种意思：其一，每年雨季极易泛滥的湖水和周边河水；

其二，就是肆虐湖区的水寇。

治理前一种水患，需要组织百姓兴修水利，那就要先检籍、检地，增加官府的钱粮、布帛收，能调动更多的劳动力大兴土木。

治理后一种水患，光靠杀是不行的，要软硬兼施，其中也包括检籍、检地。

道理很简单：其实很多水寇都是渔民，或者无地可种、逃亡山湖的“山湖”。

只要这些能有地种，能靠着正经活，有一饭吃，能养活家，谁会去当水寇？

所以，张六鹅对“上司”的讲解很认同：

检籍、检地很重要，然后官府才能调动力物力，兴修水利，让太湖湖区变得“安静”，雨多不发水灾，雨少不闹旱灾。

然后组织百姓大规模屯田，只要有地种，家家丰衣足食，有好子过，谁会去做山贼、水寇？

想到这里，张六鹅颇为期待，当今皇帝出身微寒，据说是渔家子出身，所以，皇帝明白百姓的子有多苦。

现在，皇帝想要有所改变，让百姓过上好子，这就得治理太湖“水患”，顺便收拾一群地蛇。

那么，“有司”就要来个“钓鱼”，撺掇大户们和水寇勾结，谋划做坏事。

与此同时，他们这些耳目，暗中收集证据，待得时机成熟...

将水寇的目和那些不好事的大户一网打尽，官府就能推行一系列新政。

往后，有地种的好子，或许就会来了。

张六鹅希望自己的后代能过上好子，堂堂正正的生活，而不是像他这样，自幼流落江湖，过着刀舔血的子。

这种子，没有将来，或许某一次打斗中，就会丢了命。

亦或是被算计，死无葬身之地，家被欺侮。

走到自家小院，却得知有客来访：另一个目马大帆，有事找他。

目们各自有一支队伍，互不隶属，平里听大当家毕万顷指挥，经常为了打劫后的钱财分配争得面红耳赤，所以相互间关系一般。

房间里，张六鹅正要和对方客套，却见马大帆拿出一个玉佩，轻轻放在案上。

他定睛一看，看清楚玉佩的样式以及纹路后，瞳孔一缩：这是约定好的信物！

是自己！

张六鹅先看看门外有无偷听，转回房间，低声和对方对暗号。

暗号对上了，原来面前这位，就是上司中所说，那个潜伏在毕万顷身边的“自己”！

“原来是自己，那么今...”

张六鹅低声问，马大帆点点：“毕万顷今要袭击卢家的接亲队伍，我特地来与你碰，就是先通个气。”

“别到时候动手时，自家打起来，两败俱伤...”

。。。。。。

公廨，刑房，差点受鞭挞的曲亮，被从刑架上放下，披上衣服，坐在一旁的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