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他日越王卷土来（2/2）

，披散着发与衣衫的韩追跳将起身，顺手在身旁拾起一支三尺多长的枯枝，以此为剑，乘着月色，在那镜湖边，石旁，顶着那满怀的秋风，自顾自舞起剑来。

韩追所学剑法，远不如江湖中那般满是杀戮气息，或许他从未过江湖，但江湖却无处不在。

一招一式，极为缓慢，但却藏劲力。方圆有矩，磊落少变。转折腾身，风雅且不失端正；直刺横劈，刚正又几多秀丽。向前刺出一剑，却在半途收回，旋转几周，揽于胸前，手腕紧贴，步履腾挪，相互配合，极富典雅。忽地一阵狂风卷起，韩追眼眸之中闪过一线光，脚步愈发迅捷，如腾蛇，似闪电，步步紧，手中那木枝也化为一柄锋利的长剑，时而落下，时而旋转。

轻踏一步，飞身而起，一剑落下，平西风。与先前那端正模样截然不同，乍一看定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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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套剑法，可隐约之间又好似有些相似与联系。长剑接月影，舍身扑豺狼。韩追发了疯似的挥动那木枝，好似要用手中剑叫那浮现在眼前的狄挽凤毙命，将月色打碎，将水波搅，叫天地不平，长夜难歇。

舞到兴起之处，韩追又高声喝道：“青山潇潇马未鸣，揽月在怀空对影。碧血丹心皆藏尽，几多风霜催心。九州变换风云激，狼烟飘国未平。擎天架海状胆气，酒豪肠何曾记。故不复今苦，来时......来时定取豺狼命......感怀在今，愤懑难平。本愿常志书君侧，奈何君如江水已东去，只余故独徘徊！阳两隔，知己难觅，何堪苦楚，当立天地，从君命，以君之事为己，安民辅国，定万世太平！叫君九泉有知，无有牵挂矣......”

至处，韩追复又扬天大笑，只是那孤零一只眼眸重没有半点喜色，尽是酸楚，薄唇微颤，轻轻摇，复又高声唱道：“问世间知己几多，偏难寻。年岁难敌温热心，天注定......”

韩追的招式越来越缓慢，最终收拢两脚，平举右手，那木枝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形单影只，傲立寒风，不动分毫，任那挡在左眼前的发丝被吹开，也不整理。泛红的眼角又坠下三两颗晶莹的泪来，此时那韩追已是泣不成声，呜咽起来。

忽见一点雪白悄然落在那木枝的一，转瞬即逝，也化为一滴晶莹，消失的无影无踪。韩追下意识的抬起，真好似老天爷被他的真实意感动一番，先是三两先锋打，随后便是纷纷扬扬的纯白的雪花飘散，从漆黑的云义无反顾的跳韩追怀中，湿了衣衫与瞳孔。

张开双臂，韩追并不抵触，反而很享受那冰冷的触感融在掌心，化为一点温热的过程。

乘风而起的梨花落了满肩，韩追终于肯挪动身子，回望了望北面，那是皇宫的方向，是北军进攻的方向，韩追捧起骨灰坛，轻笑一声：“想必此处便是周公最为满意的住所。”说罢，便在那不受寒风侵扰的石堆当中，用细的双手刨了个坑，也顾不得碎石片刺手指，透出殷红的鲜血，颤颤巍巍的将骨灰坛摆其中，凝视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舍得盖上封土。

“这一别......不知几时能相见......”

“你且放心，我会替你完成心愿......”

“此地正好能供你眺望承天府，你忙碌了一辈子，好好歇歇罢......”

韩追斜倚着石，坐在那埋土中的骨灰坛旁，一如往常般与周虔谈话心，好似他并未离世。只不过，周虔再也不能回答他的话。微眯的右眼逐渐迷离，隐匿在黑夜中的承天府城也越发模糊，韩追没来由的轻笑一声，抱着那一小坛酒，对着骨灰坛晃了晃，笑道：“喝一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