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草之心(2/4)

为了留住母亲,我用自行车推着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转悠;还推着她游览城郊周围的名胜古迹。

上了岁数的都说我这个孝顺儿子难得,但母亲那双小脚却成了城市年轻调笑的实物;他们像看出土文物似的笑看母亲的小脚。

母亲老了还害羞,从此再不出门死闹着要回乡下;我只好把她送回弟弟家。

母亲一到家,吃了兴奋药似的抢着活;我的眼泪“唰”地涌出眼眶,我知道,母亲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在弟媳跟前买好;想叫家少给她点难堪……

不幸的是母亲瘫痪了,弟媳更就不容;我要把母亲接到城里,母亲死活不去;我和弟弟商量后只好把她送到姐姐家。

姐姐家是个依山傍水的村庄,母亲没有拒绝;姐姐就把母亲照管得妥妥贴贴。

但母亲只在姐姐家住了一个多月,弟媳便叫儿子把母亲拉回她家来了。

弟媳很有理地说:“老一直和我们过,现在病了,拉到别家照管,不是给我扬瞎名吗?我背不起这身肮脏!”

就这样,母亲重新回到弟弟家。嘴上说不想背瞎名的弟媳却是个两面三刀的鸟,她从早到晚就不进母亲的门,给屋地上放只尿桶,叫母亲自己挣扎着屙屎撒尿;母亲一个瘫痪之如何处理“水火”?只好拉在炕上,姐姐三天两赶过来清理。

后来,姐姐脆住在弟弟家经管母亲;这几天,姐姐回家收拾玉米地,临走时托付弟媳照管几天,但就这几天,母亲就……

村支书见弟媳这般麻迷,站出来批评她;弟媳竟给村支书反脸。

村支书尴尬地笑了一声:“这样的谁有啥办法!”

正说着话弟弟从工上回来了,村支书趁机开留。

弟弟听说母亲欲寻短见,哭了几声抓起镢要打妻子;被我夺下来训斥:“二杆子劲又上来哪?打得出个事咋办!”

弟弟泣不成声:“姐把娘管得好好的,她装做怪自己要管,可拉回来却不管,这不把娘往死路上吗!没想到她这样麻迷,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她是妖魔还是鬼怪……”

我沉默不语,暗自寻思:社会的裂变,使家庭这个细胞出现了畸形,弟媳就是畸形孕育的一只怪胎,当然,还有我的大哥。

大哥也是母亲生的,但自从分家后,就没有尽过孝道,母亲瘫痪在床,他一次也没过来看过,更甭说伺候。

大哥和弟媳,一个是虎,一个是狼,虎狼成行的家庭,一个瘫痪老,还怎么生存……

不行,我得收拾这个残局,叫我亲的母亲平平顺顺走完生最后的旅程。

思熟虑后,我决定用计。

我对弟弟说:“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只有一个母亲,必须呵护她,不要认为她老了就当一只猫呀狗的待见!我先把母亲伺候几天,稳定她的绪,同时做个尽孝的‘示范’,叫大哥和你媳看看,老就得这么经管!”

接下来,我如此这般对弟弟耳语一翻,弟弟便依计而行。

弟弟走后,我没离母亲左右,烧盆热水给她洗脸,擦身;拿起梳子给她梳

母亲的是姐姐走时梳的,稀疏的发在脑后绾个髻;我把髻绽开重新梳理后想绾上去,但我没弄过这事,绾了好长时间绾不成;就抱怨自己太笨。

母亲笑着说:“这是的活,你不会绾,就用绳扎住算咧!”

我便把她的发捋成一,用绳扎在脑后,笑说:“娘,这一弄,你成电影明星啦!”

母亲高兴地张开嘴直笑,我见她从影里走出来才把心放进肚里;一边和她拉闲话,一边涮洗被污物弄脏的衣服。

瘫痪一年多的母亲真就是小孩了,15分钟要解一次小手,10分钟要翻一次身,躺一个钟就得起来坐半个钟,这些程序,都要别扶助,我就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想这话不对,不是无孝子,而是看你想不想做孝子。

我们都是父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现在他们老了,病了,瘫痪了,即便从还债角度讲,也得把他们扶侍得熨熨贴贴,为什么要做忤逆呢……

我正想着,母亲说她腮帮子疼,我说你把嘴张开我看;母亲就像孩子那样张大嘴——哦!她的假牙上沾满牙垢。

母亲的假牙是我二十年前给配的,长时间不清理戴上就疼,我找来凿刀连剔带凿,重新给她戴上,问她还疼不疼,母亲说不疼了,还说你如果经常在我身边有多好。

我就编个美丽的谎言:“我休一年假,在家经管你!”

母亲一听,笑得很灿烂。我就开玩笑说:“娘,你不是想死吗?我这里有包老鼠药,你吃不吃?”

母亲说:“你如果叫我吃我就吃哩!”我就将一包东西递给她,她打开来一看,嘿嘿嘿笑着:“是麦面,哄我哩!”

地一声笑了,心想:到老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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