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1/2)

将夹了几筷的大鱼大倾倒进泔水缸里后,我的心不由得一颤:阿弥陀佛!作孽作孽!

随之便有高谈阔论闪现在脑海之中——如今们真的富,然,富有了的们就应该如此的铺张费?铺张费天理不容啊!

只吃几筷便倒进泔水缸的大鱼大,要是倒退四十多年可能会有举报判你徒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可惜四十年前白面馍馍也是奢侈品,給泔水缸倾倒大鱼大是不可能的事。

我的“老观念”每每被下一代嗤笑,他们说我还是老农民、土牛意识;下一代的观念甚至更偏激:铺张费是促进经济发展、市场繁荣的积极动力!

呜呼哀哉!罪过罪过……

现在中国真的是鸟枪换炮了,国家的强大使高楼大厦遍布城乡旷野;小汽车拥有者成为全球之最,财富的堆积以及们强大的消费欲望;把历史上的几千年相加一起恐怕也不及。

的满汉全席,只有皇家宫廷才能享受;今的满汉全席却已经走进普通百姓家庭。

站在20层高的大楼上我思绪万千,40年前甭说居住这个高的楼房;茅房换成青砖瓦房也是一种奢望。

20层大楼的南边是秦岭的主峰太白山,太白白积雪六月天是关中一大奇景;我的的意识却穿越回去,进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

如水的月光从窗户流淌进来,把我们低矮的小屋照得十分明亮。

没有电灯的小屋有月光的映照,便就不那么黑暗;不过黑暗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煤油很贵,还要凭油票去打;一个五之家每个月只能供应一斤煤油。

我有夜里把煤油灯藏进被窝里偷偷看书的糗毛病,娘是知道的;因此一斤煤油点半月也就不怎么抱怨。

半月烧完一个月的煤油,睡之前我们只能默默坐着。

爹去很远的地方弄粮食,几个是偷着取的;若被逮住会上斗争会的,但为了一家不被饿死爹只能去冒这个险。

爹走以后娘和姐姐还有我,每天晚上都这么黑坐着;为远方的爹祈祷。

明亮的月光照进小屋子里来,使我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明;但不争气的肚子却闹起了别扭。

七岁的我把娘的胳膊拽了好几次,不言而喻我向娘发出了饥饿的求救。

但距发粮票的子还有三天,我们只有四两粮票了。

农村吃公共食堂那段子里,大家都靠粮票吃饭;成每月十二斤,象我这样的孩童只能领到六斤。

四两粮票能打一盆稀粥,当然也能买一块“淀馍”。

娘说:“不到万不得意,不能花四两粮票。”我想:快饿死了,该是万不得意的时候吧!

娘却老不吭声,姐姐比我大3岁,有气无力地靠着墙;没打采地用手抱着

娘问姐:“饿吗?”姐姐点了点,没说饿,也没说不饿。

我想娘如果问我,我一定会说:“饿死了!”

可娘没有问我,掏出那张比金元宝还贵重的四两粮票递给姐姐说:“去打一盆粥来!”

听娘这么说,我立即高兴地跳下炕,因为,一盆粥尽管清得可以照见影,但却能使我们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没等姐姐说出话来,我已从厨房拿来盆子。

这是一只瓦盆,从盆边的光滑程度看就知道已经用了好些年。

姐姐从我手中接过盆,向门外走去;我牵了她一只手跟在后,她没有拒绝,因为,这样一个夜晚,有我作伴,姐姐就不害怕。

我们走过沟壑纵横的雷石凹,就看见灯火辉煌的公共食堂了。

说是灯火辉煌,其实只是在屋里挂了几盏马灯;马灯烧的是煤油,只有公共食堂才烧得起;这和点不起煤油的农家比较已经很“奢侈”了。

那时侯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们家能挂上马灯那该有多么好?公共食堂在老爷庙里,老爷的神象被搬掉后,就成了全村生命的驿站;从早到晚这里都有走动。

炊事员是三班倒的,因为,即便是夜晚,地里还有活的

夜活可以免费喝一碗稀粥,炊事员得给活的做夜饭。

然而很不公正的是夜活不要和小孩,要不,我和姐姐、母亲一晚活,起码能喝一晚粥呀!

可是我们没有那个福分,只能用珍贵的四两粮票来买稀粥。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今夜买稀粥的真多,他们与我们一样,恐怕都熬不过这个饥饿的夜晚!

我和姐姐排在买稀粥的队列后面,我们前面排的是格过姐。

格过姐比我大五六岁,有十二三了,她兴冲冲地从管理员手中接过粥盆,端着往家里跑,没防顾跌了一跤,粥盆掉在地上摔得碎,稀溜溜的米粥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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