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14：此心安处——云竹之歌（4/5）

先行离去，见此，林景默也冲张浚告罪后携梅栎随之而去。出了张府家门，曲端随即正色谢过林景默席中援手，这位小林尚书也只摇轻笑:“懋修曾向我提及他自朝起，每每觉这位兵部尚书杀心颇高，我这一番动作，只盼彦修多少能改改他那子。”曲端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梅栎，转身也笑着对林景默道:“此汝家荀令。”说罢，也不打伞，直接在秋雨里打马而去。

刘子羽却在张浚这里多盘旋了一阵，待他最后一个离府时秋雨已密，细雨如丝如线从道旁飞檐上落下，街道迷离一片延伸至远处更是如烟似雾，刘子羽挥手退开仆从，也不乘车马，撑开和雨色同青的油纸伞，轻拢了砖红色的袍服，缓缓行步在几无一的街衢上，片刻后突然失笑起来:“那唱词说的是我啊！”纸伞轻移，伞下抬看了一眼遮天雨幕，摇了摇，复又轻甩左手衣袖负在身后，动作间一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融这雨中，莫名教联想到“无力红妆卧晚枝”。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安得促席，说彼平生。”吟声越来越低，终于随着那道挺直如剑的身影一道消失在长街尽。

九三：壮于頑，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数后，本已平复的街巷议野火复燃，不过内容却是换了，乃是谈论曲端身为十大节度，一军实权都统，跟西府枢相张浚及兵部尚书刘子羽私下过往甚密，有文武勾结之嫌。夏侯远难得失态，焦虑地在书房走来走去，右手作拳颇为愤恨的砸在左手掌心，“这群御史怎地连无知百姓嘴里的荒唐之论也不放过！节度，他们就是跟你过不去！”曲端端坐在书案后，嗤笑一声，手上不停擦拭着一把宝刀，夏侯远眼尖认出那刀还是旧在关西时打的。“明珠薏苡，说到底只在君王一念。夏侯你这是关心则了，当今官家襟怀之宽广，虽古圣君弗如。你不必多虑，且看！”

果然疏至御案，上皆没之，此事遂平。

九五:苋陆夬夬，中行无咎。

秋去冬至春来，三月三，上巳佳节。官家特许休沐一天，却又特意下旨招了杨沂中内宫伴驾。

这天曲端却没出门，而是在书房里招待了一个难得的客，却正是户部尚书林景默，二谈论许久，直待一壶茶都添没了，林景默才起身告辞。曲端恍恍惚惚地把送出门，再次回书房，想起方才谈话之时小林尚书特意指出的本朝初那位“严明御下，尤傲狠”的王嗣宗，默然良久。而林景默临别时那句“曲都统怕是寻错方向了，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曲都统也是能文的，当知夏侯校尉用典。”更是让曲端惊心动魄。

叹了一气，曲端重重地敲上桌案上那叠书信，眉皱的更紧了。信中的资料相当详尽而完备，神武门附近多是文官及僧寺道观，而其中并未听说哪户“绿竹流水家”里有适龄眷。转看了看从一开始就杵在旁边装木的夏侯远，再次叹了气。

满室静寂，春柳春花掩重门。

还是二张的到来打了这份弥漫的尴尬，大概是因着节，二张今也换了文官打扮。张中孚略一瞥案牍上的文字，心中有几分明悟，看了一眼夏侯木，摇了摇笑着解围:“节度何不趁此佳节跟我兄弟二出门耍耍，莫要辜负好春色，夏侯之事，后再说！”曲端正因夏侯意，本想回绝，忽思杨柳风轻，红杏枝，心中一动，话到嘴边转而同意。只临出门时又咬牙让夏侯远也跟着来:“自个儿去马厩挑匹好马，歇歇那可怜的骡子吧！”

说话之时，似有一只狸猫从树丛花木里跳跃而过。

四骑马沿汴河缓缓而行，只见风露含花气，春波漾晖，道左逢游，歌管传新音，歌曰:“随意杯盘虽，酒美梅酸，恰称怀抱，醉里花花莫笑，可怜春似将老。”四不觉驻马倾听，一曲歌毕，曲端击掌赞叹:“易安居士绝妙好词，如此胸襟，难怪官家之作常借易安居士名号。”谈笑之时，曲端也没忘一路观察自家亲卫对汴河如云佳的态度，但每每转之时总与夏侯远诚恳的目光对上，越看越觉憋气，终是忍不住轻声出言喝问:“你蹉跎至此，年过而立膝下也无一男半，若是那不应你，后将奈何？”夏侯却难得大胆的折了一只花递至曲端面前，笑嘻嘻道:“这花开的却好，节度要不要也簪上？”

曲端定睛看了一眼那枝“照眼还若锦绣堆”的丁香花，心一梗，手忙脚的拒绝夏侯远为自己簪花，二张只做不见，留下夏侯远自个儿在一旁委委屈屈:明明在关西都是我给节度簪花的，怎么到了京城节度就越发拘泥了！

与此同时，汴河一座酒楼里，昔太学三组竟也是趁此假小聚一番，也是遥遥听到了这首新词，也各都赞叹:“难怪官家宁可提易安居士也不提二妃。”张浚摇不止:“此官家私事，我等还是不要再提了。”赵鼎亲自替他酙了一杯，殷殷问道:“去年秋那场街论风波，虽是虚惊一场，但德远实不宜在今大张旗鼓请我和胡明仲宴聚的。”

张浚端起酒杯轻呷一，眉开眼笑道:“区区小技上不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