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召见（下）（4/5）

难得正经拱手行礼。“胡兄弟安好便可，否则为兄必然余生难安！”

胡寅看着街上一排，和一群瑟瑟发抖的丁进部盗匪首领，只是微微蹙眉，然后便拱手向前：

“韩太尉，若以前次擅自退兵论罪，却只可杀军官，不可擅自牵连……更不许屠镇！”

“兄弟说笑了，官家就在后面，如何能轻易屠镇？”韩世忠赶紧应下，照他这意思，似乎要不是赵官家就在身后不远，他还真就屠了。

但胡寅得到许诺，也不再多言，而是顺着韩世忠邀请与对方并排坐到了街中备好的椅子上。

双方坐定，韩太尉热不减：“兄弟，昨我听官家说文臣不钱，武臣不惜死，已受震动，也觉得若是如此天下就能太平，不料今却居然见到一位不惜死的文臣，着实让哥哥敬服。”

且不提胡寅历史上一个湖湘学派的奠基，被一个二十年的西军老军痞这般哥哥弟弟的叫着如何别扭，只说此闻得这番言语，却不禁皱眉：“太尉莫非以为官家的意思是，文臣不钱，武臣不惜死，但文臣可以惜死，武臣可以钱吗？”

韩世忠微微一怔：“不是如此吗？”

“若韩太尉以为如此，只怕你这辈子只能停在这个玉腰带与节度使上，如郭子仪那般得封郡王就不要想了。”胡寅冷冷做答。“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莫非死的都是将军？这叫互文！”

韩世忠愕然之余不禁有些慌，却是护住自己的腰带认真问到：“啥叫互文？”

“就是说，官家认为文臣最起码要不钱，但若能还不怕死，那也是极好的。而武臣，不怕死是最起码的，想要压过那些个钱的，做个郡王，却还最好能不钱。”胡寅从容做答。

“是这意思吗？”韩世忠愈发慌。

“是。”胡寅继续严肃说道。“韩太尉，有些话，因我原为禁中近臣，不好多言，但现为殿中侍御史，又亲眼见你确实有名将之资，却反而不能不说……你这些子，是不是因为寿州大捷，因为官家格外高看你一眼，所以有些居功自傲，失之余轻佻了？”

韩世忠张欲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其实今缴获，我知以官家对你的厚，十之八九要多数属你，但官家既然当寿州定下了缴获归公，再做统一分配的先例，那今你若是敢在我胡明仲面前私吞半分缴获，做半分手脚，待我见到官家，必然有一份正式弹劾！”胡寅越说越严厉，到最后，脆是在警告了。

而这些天肆无忌惮的韩世忠不知为何，居然有些胆寒。

“还有一事……你轻驰来此自轻驰来此，为何御营中军副都统王德却刚刚才到外面？”胡寅继续坐在那里冷冷相询。“莫不是又有为争功，刻意迟缓讯息？你以为元镇兄不在，就没有敢向官家进言了？”

“是我错了。”韩世忠再也坐不住，竟然直接起身握住了对方双手，唯独力气太大，竟然把家小胡御史给硬生生从椅子提了起来。“若非胡宪司今护，我险些犯下大错！还请胡宪司务必教教我，该如何将功补过？”

“这有何妨？”胡寅面色涨红，赶紧言道。“韩太尉是国家城，只要主动向官家请罪，这些事都不是事……”

韩世忠这才松了一气，然后放下了家胡宪司的手。

而就在这时，眼看着已经中断的当街行刑要继续进行，下面一个等了半还没死的军官却是再难忍受，当众奋力大呼：“韩太尉、胡宪司！两位务必饶我一命，若今能活，我他虽不敢言不钱，却再不敢临阵惜死了！”

韩世忠心已变，闻言一时蹙眉：“你是何？如何敢出此大言？！须知，你既求饶，便是惜死！”

“我叫王权！”此叩首于地，涕泗横流。“太尉容禀，在下不是不可死，而是不愿死而无鸣！若今这般窝囊死在街上，如何能忍？”

韩世忠停了片刻，偷眼去瞅胡寅，见对方并无反应，这才忽然失笑：“如此，且看你将来到底惜命不惜命！”

言罢，这韩太尉确实改下军令，赦免余众，封锁府库，安抚其余士卒，待王德引大军镇，却又主动移金牌，然后方才邀请胡寅单骑向东，几乎孤身去面见赵官家。

待到行在，见了等到道旁的官家和众文武，居然尚未落。

而韩世忠也依照胡寅的劝告，主动拱手请罪，将自己今种种作为与小心思，还有胡寅的劝告一五一十说与赵官家来听。

对此，赵官家当然是喜上眉梢了……正所谓不知足，之前整个御营就没有能打仗的，有一个韩世忠能打仗他自然倚仗为腰胆，现在若是还能听劝，稍微严肃军纪，改改那些七八糟的毛病，那当然更加无话可说。

而赵官家欣喜之余，也是按照原计划将丁进部尽数划归韩世忠统帅外，还专门下令将缴获的所有金器尽数赏赐给了对方，书籍则全部赏赐给了今同样让惊喜的胡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