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惊变（1/2）

或许在诗的理想国里，庭湖畔的秋该有这么一场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恰赶在岁末的萧索即将铺满这故园山水的时候，豆大的雨滴如同那断弦失控的珠串儿，一颗颗倾盆下，于落叶堆积的青石板路上溅起了点点水花。

雨水是清澈的，落在夯土堆砌的围城里，让本该腐朽的苔绿齐齐焕发了新生，被淋湿的它们再次将根茎狠狠嵌了砖缝处，然后一层层的，剥落了老墙上略显污浊的外皮。

风来雨急，间终于变成了泽国……

“今年真是见鬼了，都要到冬至了，竟还能发一场洪水？”

听到唐休倚靠在花窗便的呢喃，薛灼微笑着从案桌上堆积如山的竹简中抬起来，轻声道：“今一早，老臣便派去了甘溪，到现在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估摸着新修的堤坝还算管用，再加固一番，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恩！”唐休正望着窗外雨打芭蕉出神，闻言也不回的颔首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臣自作主张，以公子的名义挪用了部分军中的粮食和衣被，暂时供应给那些受灾的百姓……”

“准！尚未运送到宛南的粮秣也都截留，以备不时之需吧，事发突然，我会给昭将军修书道明况！”

“百姓会永远记得公子的恩，薛灼在此代他们道谢了！”

回一看，薛灼早已匍匐下身来作五体投地状，唐休摇失笑，赶紧上前将他扶起道：“伴伴，你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说：君王之贤明，无外乎百姓！对此，我以为然，丹阳乃边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从军，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让他们心甘愿的为我卖命，吃饱穿暖，自然得尽我所能！”

“假以时，公子定能成为楚国最伟大的王！”

“借你吉言！”唐休笑得很开心，不由得握紧了薛灼那枯槁的手，又道：“伴伴，最近我那兄长，有再派来吗？铁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公子的话！”薛灼稍稍躬身，道：“自打铁匠来到丹阳之后，大公子消停了不少，应该是对其充满信心吧！”

“伴伴你说，这么好的才，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所用呢？”扶着薛灼回到了案桌前坐下，唐休在屋内踱着步子摇叹息道：“九州二十一国，数百位公子，个个开府建牙，有门客上千，有爪牙遍地，唯独我戍卫丹阳五年，竟无一来投……”

“臣是阉，世间但有经纶者，大都不屑为伍！”势单力薄已然成为了唐休最大的弱点，薛灼也曾为此伤透了脑筋。

“伴伴总是这样，把别的过错强加于自己身上，我不喜欢！”唐休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认真道：“以貌取者，鸣狗盗之辈也！当年母亲仙逝，阿姐出嫁，你便是我在这楚国唯一的亲，纵使春秋四大，纵使白河七贤，于我心中，皆不及你万一！”

“可是！”薛灼抬凝望着唐休那无比年轻的脸，心如刀割般凄惨道：“十年，二十年以后，公子春秋鼎盛，正当大展宏图，臣却垂垂老矣，届时，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诸侯们……”

“伴伴莫要悲观，该来的迟早会来，我唐敬之要么不争，要争，就争最好的！”听风伴雨，唐休神色坚定，言语慷锵有力：“他我若为楚王，当筑黄金台以问贤天下，遂横刀北望，饮马澜江，与天子鹿为宴，钟鸣而鼎食！”

“如此，臣自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

值此君臣相顾无言之时，神木坊内的铁匠铺里，鱼千城在这漫天风急雨骤里终于换下了短衫，穿起了长袍。

长袍有些旧，他却浑不在意，只是偷偷挪动了小马扎坐到了离火炉更近的地方，小小的刻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不一会儿，半截涸的树兜儿便现出了些许格外分明的廓。

那是一个暂时没有雕刻出眼睛的姑娘，从鱼千城痴傻的笑容中完全可以将她的容貌凭空想象。

不能怪从不以貌取的唐休在初见鱼千城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以貌取，自古英雄难过美关，作为溥天之下最强大的剑客，铁匠自然也未能免俗。

为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国，他甘当鹰犬，行刺王杀驾之事！

来到丹阳有两个多月了，鱼千城一边铸剑，一边抽出闲暇，用木雕刻出许多玩具，每每极不满意，大都丢进了熔炉，任其化作飞灰。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这场雨下得特别有诗意，他灵感似泉涌，下刀如有神，好一番行云流水的作之后，怀抱婴儿的美于炉火忽明忽暗的照耀中逐渐成型，一丝不多，一毫不少，尽都恰到妙处，一切都好。

“小心！”

“有刺客！追！”

冷风中传来狂的怒吼，伴随着空而来的呼啸，穿雨帘的锋失转瞬即至，夹带着透骨的冰凉，正赶在鱼千城愤然闪避的当场，“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