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放弃】（2/3）

事后，李青山仿佛是办理好自己后事一样的心态，回到了温泉馆里。

他甚至主动找到了陈诺。

“我……想见见二哥。”

陈诺有点意外，然后皱眉摇道：“这个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

而且，方援朝也没说想见你。”

此刻陈诺再看着这位李堂主，已经没半点好脸色了——李青山做的事，和当初姚蔚山对老孙做的事，质一样恶劣。

之所以陈诺没有像对付姚蔚山那样，亲自出手弄死李青山，唯二的原因有：第一，他和方援朝之间，远远没有和老孙之间的那种厚的感。

第二个原因是，李青山也没有像姚蔚山迫害老孙那样，去迫害方援朝的一家三。

“事总要有个解决的。”李青山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的样子，低声道：“二哥在这里，。我一天不面对他，这事就一天不算完。”

陈诺皱眉：“你想怎么解决？”

“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吧。”李青山说的很无奈。

但陈诺不会被李青山这副可怜样子所心软——他很清楚李青山这种江湖老油子的心态。

李青山绝不是良心发现——或许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但也绝不会好心到，方援朝一回来，就愿意彻底忏悔。

当然是因为自己这个拥有左右双方力量对比的“中间裁决者”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李青山绝对有能力，让方援朝彻底间蒸发。根本不会想到要对方援朝磕认罪。

间蒸发或许未必，或许说夸张了一些，但是一脚把方援朝一家三踹出门去，不理不睬，是大概率发生的事。

别天真的以为混黑色会的都讲义气，那是电影瞎拍的。混黑色会的，本质上来说是做坏事的：法律上和道德上双重意义的坏事。

偶尔做一件坏事，可能是有偶然因素。

但长期习惯做坏事的，首先不可能有好心肠，更不可能要脸。

与其说李青山现在摆出一副任凭方援朝处置的样子，不如说是任凭陈诺处置。

他怕的不是方援朝，怕的是陈诺。

·

“我不想见他了。”

当天，方援朝面对着陈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陈诺没觉得意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亏欠你这么多，你甘心？”

“……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方援朝摇：“他是坑了我的钱，是骗了我，还给我戴了绿帽子，抢了我的……”

陈诺叹了气：“你就说‘但是’吧。”

方援朝的那张老脸上满是皱纹，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陈诺想了想：“你想要公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主持公道。电将军想必也是愿意为你主持公道的。”

“怎么主持？”方援朝悲怆的叹了气：“捅他李青山两刀？还是杀了他李青山？”

陈诺不说话了。

方援朝冷笑道：“我只是脑子生病了，之前记忆错，但我不是傻子。

你或许因为一些看不过去的义愤，愿意帮帮我……

但对李青山来说，我捅他几刀，然后呢？

你大概就会觉得这个事公平了。

你也不会再继续管这件事了。

我现在一家三，他李青山坐镇一方。我捅他几刀后，以后我的子怎么过？我的家怎么生活？你可以保证他不报复我，不报复我的家？

好，那么，杀了他？

你肯帮我么？我知道李青山应该帮你做了不少事，他是你的，或者是你的狗。

但你真的肯，真的愿意，为了我这么一个外，就因为一些看不过去的不平，帮我杀了他么？

好，就算你是圣，你愿意帮我。

可杀了李青山之后呢？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子，再背负一条命？我成为杀犯？

李青山是一个大佬，这种死了，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总会有方方面面来追查这件事。

我怎么办？亡命天涯么？是带着我的老婆和儿亡命天涯，还是再一次抛弃她们亡命天涯？

你能保证，李青山死了之后，他的手下，不会有一个找我报复么？”

陈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今年六十岁了。”方援朝缓缓道：“我剩下的子不多了。

张素玉她……还生了重病。我不知道我还能陪她多久，还能补偿她多久。

李青山是混账王八蛋，但我一个六十岁的老能如何？

我去杀了那个背叛我跟他偷的？再杀了吕少杰？

然后再杀了李青山？

陈诺……先生！

我六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