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皇室诅咒(2/2)
,它们就像是飞舞的玻璃砂般,幻化出色彩,在空气中组合,浮现出一幅变换的画卷。
“这是什么?!”伊纹瞪大了眼。
“嘘......仔细看,仔细听。”
眼前的画面开始清晰起来,这简直就像是一幅在浮动于教堂花窗的光影中的彩绘玻璃画!
伊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位身披红袍,屈膝跪地的英武男子,在他面前,站着一位手捧王冠,身披黑袍,面生横的帝王,正缓缓为他加冕。猩红的琉璃血滴挂满王冠,缓缓滴落在男子的脸上,变成一只血红的眼,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痛苦和哀求的玻璃面孔,他们伸出手,似乎是在呼唤他拒绝。
随着画面的出现,那个低语渐渐清晰,那是一个低沉而沧桑的声音:
“欲戴冠者,必承其重;欲为君者,必担其祸。今吾王屈膝,封于黑袍帝尊阶下,帝尊授之血礼以替圣膏,众视其为凶咒,劝王末受。”
“今若不受,则生民涂炭,虽凶吉未卜,吾往矣!”
伴随着一个坚定而雄厚的嗓音响起,王冠缓缓落下,在加冕完成的那一刻,画面崩裂为一片片四散的彩色玻璃,摔碎在地面,再次化作彩砂。
伊纹正惊讶于眼前这令啧啧称奇的幻术,可他却来不及思索和感慨,片刻的浮光掠影间,彩砂再次凝聚成玻璃碎片,一副新的画面再次出现。
身披红袍的君王黯然独立,怅然地望向前方,他手持短匕,缓缓走向面前的摇篮,在摇篮中的婴儿缓缓睁开双眼,原本的琉璃双瞳渐渐化作了嵌
眼窝的血红宝石,在眼敛下缓缓流淌着血砂,君王缓缓举起匕首,刺向婴儿,无奈却被无数只手夺下了手中利刃。
“如众所谏,血礼实为恶咒,祸虽不及吾王,却荼毒王子王孙以至千秋万代,终招至王国殒灭,王欲手刃后嗣以绝祸患,奈何众
阻拦,未尝所愿。”
沧桑之音骤然沉默,眼前的画面再一次碎。
空中飞扬的玻璃碎片燃起烈火,如同被灼烧成赤红,它们化作箭矢地面,转而燃起一簇簇琉璃的火焰,在火焰之中,一杆杆闪亮的琉璃长枪从火焰中升起,红色的君王高举断剑,屹立于万军之中,在他的面前,缓缓升起一杆杆黯淡的长枪,漆黑的君王挥兵而来。
“其咒越甚,家国愈危,虽国安十载,民力盛,但唯有削其祸首,方能拯天下于水火,时不可待,吾王兵伐黑帝。”
琉璃长枪排山倒海般相接,在一声声碰撞之中支离碎,再次
碎为漫天飞舞的碎片,一杆杆长枪缓缓消去,飞扬的随便变成灰暗的雨滴,片片落下,红色的君王躺卧在地,奄奄一息,身旁散落着无数黑色的碎片。
“此战旷世,月无光,山河
碎,吾王得胜,黑袍邪帝终遭夷灭,碾作风尘......”
那散落的黑色碎片逐渐聚集起黑砂,舞动着,扭曲着,变成一只只梦魇般的魔影,萦绕在垂死的君王身边,低吟着,颂唱着,那暗而
碎的声音,如同遮天的蚊蝇般涌向伊纹的耳膜。
“黑袍邪帝虽神形俱灭,但恶咒祸根却已种下,虽除其枝叶,难伤其根,吾王含恨而终。”那沧桑之声愈发低沉,愈发悲哀。
在最后,君王的尸体渐渐瓦解,化作城池与山河,而那无数的魔影逐渐汇聚成一体,漆黑的色彩褪去,伊纹眼前出现了另一位君王,他同样身披红袍,从漆黑的色彩中缓缓步出,他骤然抬眼,猩红的双瞳中搏出狂涌的
戾与杀戮之光,顷刻间,所有的城市与土地都被这红光灼烧成瓦砾与焦土。
那沧桑的低语也最终化作无奈的哭泣:
“恶咒降临,王之后嗣邪念缠身,终陨为赤红血礼之仆,陷朝堂于昏庸无道,置帝国于战火相争,虽终遭废黜,但灾祸已生......”
伴随着耳畔低语的终焉,眼前的玻璃彩绘也最终彻底碎,化作沙尘消逝在风中,所有色彩再次回归
暗,眼前只剩下提灯微弱的光亮与渐渐阖上的书本。
“这,便是诅咒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