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解读（2/3）

而且依照公司分而治之的政策，到了锡兰那边，也还是得各族自治，华又向来排外，和信绿教的、天主的、归正宗、印度教的，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锡兰的佛教和大顺这边信的佛教，也不是一回事，估计也尿不到一起。

也只能继续在那边找甲必丹、雷珍兰们管辖这些华。

只要安抚一下大顺派去的监督官员，实在不行给点贿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大老远地来这种炎热之地，瓦尔克尼尔就不信，大顺的官员不贪财？

而且这事作的好，公司总部怎么不得给了一万银币的行贿报销额度？到时候稍微弄一弄，到手也能有个千把个银币。

“特使先生，我们可以接受这个条件。既然贵国的钦差大臣会全权负责，级别也应该足够高才是。”

史世用此时倒是不知道到时候来谈正事、细则的钦差已经内定是刘钰了，只是因为此时还在和俄国划界，用刘钰来威慑俄国，所以并无几知晓刘钰要下西洋。

但他估计，朝廷肯定会派一个通晓外事、懂得变通、也知道怎么和西洋打道的。到时候如何把握好度，朝廷自有选，他也不用心。

于是道：“这你放心，级别一定足够。我只是谈个大概。”

说罢，又琢磨着现在大局已定。如今要做的，便是要求荷兰尽快核查清楚数，以此拖住荷兰的力，使得南边起事的那群得到喘息之机。

就以中国的历史来看，造反这种事，最难的就是刚开始。一旦刚开始那段时间挺过了，就算不成事，也得照着糜烂数省、震数年的成色来。

“总督阁下，既然大略已经定下，这件事就要抓紧了。钦差大臣可能会在一两个月后抵达，在钦差大臣抵达之后，一定要搞清楚需要缴纳税的具体数、前往锡兰之后的具体安排、以及监督执行的种种细则。”

“这件事，朝廷也担心。毕竟拖而不决，如总督所言，这些又没有谋生活计，早晚还是要出事的。再者，朝廷这一次膺惩本，收归贸易，必有许多原本冒充天朝商的船主，铤而走险，成为海寇。若是这里了，可恐一些投奔海上贼寇……朝廷的白银都指望对外出，南洋绝对不允许出现大规模的海盗。”

与荷兰、葡萄牙，近年内联合打击南洋海盗，这是朝廷的既定政策。

大顺垄断了对贸易之后，很多自称天朝但实则是越南的商船，失去了贸易，海盗肯定会多起来的，这都不用想。

这个理由用在这，既是为了示好、麻痹荷兰。也是给大顺“这么着急”，找一个冠冕堂皇、说得过去的理由。

史世用想让荷兰把力分散，急着赶紧统计。

但其实瓦尔克尼尔这边也急，甚至更急。

不是花树木，浇浇水晒晒太阳就能活、哪怕冬天叶子没了却也没死。

得吃饭。

今年的蔗糖贸易已经可以预见是完蛋了。

虽然说英西开战了，互相在大西洋劫船，肯定影响贸易。然而现在大西洋上第一产糖地，是海地，法国的。法国既没和英国开打、也没和西班牙开战，今年怕是卖糖都能发一笔大财。

一旦到了每年惯例收糖的时候，可以预见，暂时还能下去的这些蔗部，都要削减工数量。

而且，伴随着大顺朝廷了一脚，一旦开始统计数量，那么各个蔗部隐藏的没有居留证的工，就需要全部统计出来。

可大顺又不可能给这些教一辈子的税，只是缴三年的，那么作为糖厂老板、蔗部承包，自然而然要考虑这些身份合法化之后的用工成本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无利可图、倒闭产、削减工。

不是说种糖就惨到这个份上了，但种糖的是种糖的、东印度公司是东印度公司。

公司想盈利，就得靠着垄断，压低价格收购。

垄断之前，你可以坐地起价有议价权；垄断之后，你还可以坐地起价有议价权；那特么公司不是白垄断了吗？

再说看得清形势的华富商，早溜了。

现在承包蔗部的，都是接盘侠。

手里其实也没几个钱，靠借城里华甲必丹、雷珍兰的高利贷维系着，就盼着卖了糖还高利贷呢。

比如连富光，几十个蔗部、糖厂，实际上早在大大前年，基本都转手承包出去了，自己一个没留。作为高等华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自不会还盘在手里。

其实在处置达维亚蔗糖业和华问题之前，东印度公司上层开过一次会，探讨了一下产业路线问题。

也有提出过，公司出钱，高价收糖，公司保底，稳住达维亚的蔗糖业。

万一过几年，蔗糖又贵了呢？

但公司没长前后眼，他们不会想到奥王继承战争之后的七年战争会打成波及美、欧、非、亚的世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