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八章 觉醒(四)(2/2)

之。”

“在下亦学过几何学问,国公这个问题,就像是说一三角形,一条边是1,另一条边也是1,那么第三条边有多长?”

“国公给的条件不足,在下觉得,无法回答。”

旁边的商一怔,远处的则纷纷将扭过去看这个年轻。这年轻姓陈,名亨,字介生,是家中幼子。

其父早些年是跑本生意的,他大哥当年去小仓走私,被用炮轰死了,当初大顺伐的时候,其老父还跟着前往本,为儿子办了法事,战争期间更是负责军中后勤事。

如今年事已高,便观其诸子,选了接受了新学教育的小儿子接班,怕其余儿子不服、兄弟不睦,是以老归于幕后,台前只让这个儿子来做。

在这群商集团里,陈亨属于是“本贸易系”的,年纪虽小,但凭着家里之前积攒下的基业、以及提早抱上了刘钰的大腿,并且在对战争中靠着辅助军需辎重发了财,亦算是商中和朝廷走的最近的一批了。

也知道刘钰的子,不是很在意繁文缛节,故而见陈亨说刘钰给的条件不足无法回答,倒是不担心他,只是不知道他语出惊,竟要怎么说?

这有几分像是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下面有学生却说老师出的题有问题,自然而然会吸引“全班”的目光。

很快,这些都转过,看着刘钰,心说国公怎么说?

刘钰也只笑笑,说道:“你说说看,什么叫条件足?”

陈亨虽年纪不大,却能被老父顶着其余兄弟的压力选中做继承,自有胆魄。此时挥洒泰然,说道:“在下读过国公当年在文登时候的一篇文章。是讲关于永佃和亩税问题的。”

“当时文登州州牧白大要搞税改革,大便派去做了考察,写了那篇《文登州地亩税赋考察报告》。”

“里面用详实的数字写了文登州的总亩数、总赋税、税轻重、亩税轻重。百姓的均亩数、徭役繁寡、粮价几何、平均负债等等。”

“由此,才能算出来,亩税税改革,哪些支持、哪些反对、哪些得利、哪些受损。”

“在下读过之后,方知道理只在这些数字之中。是以,这茶叶价格,是涨、是跌,不是靠这里张张嘴。”

“而是要拿到欧洲百姓的种种数字。”

“现在喝茶的都是些什么?一个月赚钱几何?茶叶消费在他们赚的钱里占多少?”

“欧洲做工的,一个月赚多少钱?种地的,一个月赚多少钱?”

“做工的有多少?种地的有多少?经商的有多少?做官的有多少?”

“做工的是否喝茶?”

“如果不喝,价格降到什么程度,他们可以喝?”

“种地的是否喝茶?”

“如果不喝,价格降到什么程度,他们中的富裕者会喝?又降到什么程度,不富裕的也会逢年过节的买上一些?”

“降价降到什么程度,能卖出多少货?”

“降价多卖出的这些货,所得的利润,是否比之前更高?”

“这些东西,一概不知。”

“这与一些坐而论道,连望远镜都不会用,却谈什么道法、宇宙、太极之类,有什么区别呢?”

陈亨说到这里,刘钰已经频频点

旁边的商见刘钰频频点面露喜色,心里忍不住道一声哎呀!

尤其是一些专门琢磨“上有所好”的,更是茅塞顿开——顿开的,不是这等道理。

而是他们专门买了蒸汽机,像石狮子一样用,不伦不类的放在自家园林里当摆件。

有时候宴请刘钰吃饭的时候,便会烧开蒸汽机,让蒸汽机提水。有甚至传言,说国公久经沙场,所以喜欢硝烟味,这烧煤的烟味国公喜欢云云。

除了这等此时全世界最奇葩的景致——唯美的江南园林的佼佼者,往往在假山竹林碧波菡萏间,挺立着冒着浓烟的烟囱——还有诸如改家中的仆从为雇工制复其本名;昂贵的园林花园里留出土地不种花而是故意种粮食或者奇葩植物;出门不乘轿子坐马车……甚至还有奇葩的好好的园林青石路非要铺上铁轨,任其生锈。

暗地里,刘钰对这种怪现状,讽刺为“楚王细腰奇葩版的【洋务运动】”。

这些“上有所好的【洋务运动】”好者,此时听到陈亨说读刘钰写的小册子,竟能让刘钰频频点,心下如何不懊悔?

心道,原来不但要在圆子林间摆上蒸汽机冒烟玩儿,还要多读读那些新学的书哩……而且,看似读书比买机器还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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